“撲通!”
楚淩墜入河裏,濺起兩蓬水花,驚破了黑夜。
站在不遠處的墳前抽煙的高大挺拔的男人將煙頭往東麵隨手一丟,拔腿往西北方狂奔而去。
煙頭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穩穩當當的落在一個洞裏,躺在煙頭堆上。
一塊石頭飛來,堵住了洞口。
男人老遠看到有人在河裏撲騰,急忙將人連同她手裏死死拽著的行李箱一起撈了上來放在河邊的平地上,探了探女人的鼻息,俯身低下頭——
“混蛋,你在幹什麼?”楚淩猛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臉,急忙一把推開,狠狠擦了幾下嘴。
“我看到你溺水,把你救上來剛給你做急救你就醒了。”男人簡潔明了的陳述事實,聲音跟淬了冰似的。
楚淩哆嗦了一下,氣得頭頂簡直要冒煙。
她在一片混沌中摔下來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被輕薄了!
啊啊啊,她要把那個男人塞進加農炮裏射向太陽。
男人站直身體,冷冷的視線在楚淩臉上打了個轉兒,發現這個長得好看得不像樣的女人自己並不認識。
她不是小西村的。
楚淩爬起來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不經意的轉頭發現自己的行李箱,瞬間笑得見眉不見眼,冷風吹過她打了個寒顫。
“啊,阿嚏!”楚淩打了好幾個噴嚏,抱著雙臂瑟瑟發抖。
這才六月天,怎麼這麼冷啊?
男人清晰的記得剛才他沒有發現附近有什麼動靜,就聽到重物破水的聲音。
這個女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不,這怎麼可能,男人立即否定了。
楚淩借著微弱的月光四下看看,發現自己身處郊野,她轉頭詢問旁邊提著個腦袋裝當大樹樁子的冰山男。
“喂,這裏是什麼地方啊?”
這個女人也不是附近村子的,操著外地口音,貼在身上的裙子,手上的銀戒指,甚至脖子上的懷表,還有她那個箱子太打眼,他從未見過那樣的樣式。
男人突然目光一閃,想起了什麼,“你是蒲嬸子在滬市的遠房親戚?這裏是小西村。”
這個女人比她發電報說的日期晚到了三天,大概是路上遇到了什麼事情耽誤了。
小,小西村在什麼地方?蒲嬸子又是誰?楚淩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是哪裏的小西村啊?”楚淩閃爍著目光,試探道。
男人看了楚淩一眼,薄唇輕啟,說一個冰冷的答案,“琬城。”
楚淩腦子裏轟的一下,她居然跑到一千公裏之外的琬城來了。
她賭氣離家出走,坐上飛機就來了這裏。
不過這點距離她還能接受,不就是一張飛機票的事情嗎,她不是差錢的主兒。
早就靠自己行醫掙來的錢,實現了房子自由,以及各種自由。
男人仔細打量了楚淩一番,雖然夜色很黑,但是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他,他的夜視很好,他朝楚淩伸出手,“把你的介紹信和戶口簿給我看看。”
介,介紹信?
楚淩突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出門要介紹信的年代,最近都在三十多年前!
她居然來到了三十年前的琬城,她回不去了!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張驁,大白她都見不到了,嗚嗚嗚……
楚淩的心仿佛掉進了冰窟窿,還被冰錐子紮破了,咕咕冒涼血,整個人都涼透了。
而且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她秒變窮人,還是個黑戶,楚淩感覺自己是一條酸菜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