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腳亂的給她纏上了繃帶,陸源蹲在床邊,望著她恬靜的睡顏。
“珞珞,給你講個故事吧。”
“一個關於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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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爸媽總算分開的場景,
和我高舉成績單強顏鎮定的表情。”
這是無聊人的歌詞,也是纏繞我近二十年的噩夢。
兩個並不相愛的人生下了一個孩子。兩個成年人的恨,硬是在一個孩子身上拉扯了十幾年。
我的母親看來,我是她不幸婚姻生活的洗不掉的烙印,是永遠阻止她幸福的拖油瓶。我的父親看來,我不管怎麼樣都不是他想要的兒子,因為我身上有他不喜歡的那個女人的樣子。
直到有一天,我的母親去世了。
在母親的葬禮上,看見父親手挽著一個漂亮的女人出現時,我就像被封進了冰窖裏。
徹骨的寒冷把我嚴嚴實實的籠罩,心仿佛冷得發顫。
從那天起,我就成了一個孤兒。
陸白祈再也不是我的父親。
而是那個陸董事長。
那個高高在上的。
陸董事長。
那天以後,我的心情像著天氣,沒有一絲陽光,有的隻是沒有流出來的眼淚。
我對每個人都隻剩下無盡的冷漠,無論後來他們對我有多好都不能忘懷、不能放下。
它們還是那麼鮮活的存在在我的世界裏。
全部的東西聚集在一起,就變成我腦袋裏的噪音,我無法擺脫。無時無刻都隻想著,如果我死掉就能逃開的了吧。
可是突然有一個人,帶著令我訝異的溫柔能量出現在我的世界之中。和我說
“還有我在。”
那該是一個怎麼樣的救贖?感受著以往從未感受過的暖意,我突然開始對這個世界有了一點期待。
心底還有一處是告訴自己,其實我不想離開。
隻是想像有那麼一個人為了我,拚命撥開我的陰霾的時候,我好像從世界的冷漠中找到了溫暖的一角。
她的溫暖強大到不被我的陰霾所影響,她願意拚命為我撥開所有的陰霾。
以往的妄想一個個被實現,我猛然間明白,那是我的希望。
……
說到這裏,他微微頓了一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他眼中的疼惜一閃而過。
“她的名字啊……”
“叫陳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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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睜開眼睛,一種柔軟的感覺在身下蔓延開來。
揉了揉發疼的腦袋,她有些迷茫地盯著身上的被子。
她不是在廚房做飯嗎?
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她低眸看去,隻見細嫩左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突兀的令人心悸。
是誰呢……
陸源嗎……
一陣酸痛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再不敢正眼看手上的繃帶,眼淚早在眼角邊偷偷地想跑出來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突然掀開被子,連拖鞋都來不及穿,跌跌撞撞地衝向了客廳。
偌大的客廳裏孤零零的亮著一盞微黃的燈,看起來有著無限的溫暖,卻掩蓋不了空蕩蕩的事實。
剛剛燃起一絲希望的心又冷了下來,她愣愣地站在那裏,連呼吸都變得疼痛起來。
眼睛的餘光瞥見了一個小巧的熊貓掛飾乖巧地趴在門邊上。
淡淡的回憶順著掛飾的繩索爬上她的心頭,她覺得自己的心口上有一把鋒利無情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著、刮著,血也在一滴一滴地流著。
這是她和陸源去成都時帶回來的紀念品,到家以後就掛在了門上。
明明是一點不起眼的小東西,卻讓人在看見後心疼的像刀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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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
帶我走過最漫長的旅行
然後留下
最痛的紀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