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田長穀欣賞的,就是謝逾白的這股狠勁,以及對人命的滿不在乎。
謝歸年,此人簡直就是天生的一把殺人的好刀!
“哈哈哈哈!不過都是將死之人!歸年君,說得大大地好!”
智田長穀朝謝逾白豎起大拇指。
智田翔樹鮮少見到父親如此外露地稱讚一個人。
他不由暗中多看了這個叫歸年君的人幾眼。
智田翔樹悄然打量謝逾白,卻是不知,謝逾白亦在思索他的身份。
人固有相似,可通常而言,若是沒有血緣關係,如此相近究竟是不多,更勿論是一對男女。
智田長穀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地非常地滿。
府中下人在外輕聲輕聲稟報,有人請求覲見主人,謝逾白也便提出告辭。
這次見麵,前後加起來,亦不過十分鍾。
十分鍾,剛好喝一杯茶的時間。
智田長穀沒有馬上接見等在門口的來客,他看著長子,笑著問道,“翔樹,你覺得歸年君此人如何?”
智田翔樹的視線落在謝逾白桌前那杯還散發著嫋嫋熱氣,一口都為動過的清茶,隻說了八個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智田長穀神情隨之變得凝重起來,“翔樹是認為歸年君會背叛我們,背叛大帝國?”
“是。”
智田翔樹沒有任何猶豫地道。
智田沉吟片刻,道,“我不日就要被調回帝國。若是你發現此人有任何背叛跡象,便替我清理幹淨。”
“是。父親。”
謝家在租界的洋樓,是沐婉君按照自己的喜好找的。
一樁占地麵積頗大的連幢西洋樓房,可容謝家上上下下幾十人口。毗鄰各國大使府邸,是豐雪國憲兵絕對不敢造次的地方。
諷刺的是,沐婉君一日都未曾住進去過,直接為謝家其他人做了嫁衣裳。就是她原先屬意的那幢向陽的小樓,都被謝騁之做主,留給謝逾白同葉花燃夫妻二人。
豐雪國已經加大掃除異己的腳步,芒種、穀雨他們繼續留在別院亦不安全,謝逾白從智田長穀府邸回到別院後,便命驚蟄他們一同,搬進了租界。
搬進原為沐婉君為她自己準備的那幢小洋樓。
謝逾白原本是要陪著葉花燃一同搬回租界的,結果臨時被智田長穀給叫了去。
自謝逾白同驚蟄一同前去智田長穀的府邸之後,葉花燃便難免擔心。
智田絕不會因為一件小事便特意將歸年哥哥給叫去……
“大少奶奶,大少爺回來了!”
葉花燃同碧鳶還在房裏收拾從別院搬回的東西,冬雪高興地走進房間裏來。
聽聞謝逾白回來了,葉花燃當即放下手中的東西,匆忙朝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謝逾白也剛好從外麵進來。
“歸年哥哥。”
葉花燃疾步走上前,她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謝逾白的腰身,她將臉埋在他的懷裏,深深地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豐雪國人多疑,鐵血。
天知道,她有多擔心,唯恐歸年哥哥會被看出破綻。
太好了。
歸年哥哥能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謝逾白伸手,回抱住小格格。
屋內,冬雪同碧鳶走出,見到走廊上擁抱的兩個主子,悄然地退出了房門。
這幢小洋樓裏,除了他們,並沒有住著其他人。
葉花燃也不用擔心會有人經過,打擾他們。
她就這樣,抱了謝逾白好一會兒,這才戀戀不舍地鬆開。
兩人一同回了屋。
出於謹慎,葉花燃還是關上了房門。
轉身,急切地問道,“歸年哥哥,智田這次將你叫去是……”
謝逾白從懷裏,掏出智田翔樹交於他的卷起的紙張。
“這是什麼?”
葉花燃將卷紙接過,上麵密密麻麻,全是人名。
“這是……”
“智田長穀不日就會從應多調離。他要求,在他離任之前,讓我想辦法將這些人都邀請到一個聚會裏來。他們好,一網打盡。這次的任務同之前都不同。我想,他應當是已經對我起了疑心。這次,應該是對我的考驗。若是我完美地完成了這次的任務,他會暫時放下對我的戒心。反之,若是我通風報信,那麼,他應該就會找人,將我出除去。”
葉花燃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