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們井然有序,打掃的做飯的鋪床的調試設備的各司其職。整座碉堡是個對稱結構,正中間的半球型大廳裏有一組巨大的服務器,圍繞著細密的膠質管道,半球形建築兩邊各延伸出一段拱形走廊分別連著兩個小半球,一邊是臥室,另一邊是實驗室。連著臥室的那條走廊是不封閉的,石柱支撐著大理石頂,很有古歐風。另一邊走廊是全封閉的,連著的實驗室大門緊閉著。蘇魄沒有說季謹能去還是不能去,季謹就默認自己能去。
於是蘇魄和他說完自便之後,季謹頭也不回地朝著實驗室走去了。一直走到實驗室門前,也沒有遇到阻攔,季謹在實驗室門前站定,門頂上的識別係統就開始工作,藍光從季謹頭上掃到腳麵,然後季謹就聽到大門說:“未識別”,藍光收回,一切回歸平靜。
果然進不去,季謹心想,他轉頭向臥室那邊走去。橫穿過整個小碉堡,穿過大理石走廊,季謹順利地進入了臥室。臥室裏的裝修風格有點凡爾賽,又有點後現代。窗簾和床帳是繁複的綢緞,床柱上雕著看不清的花紋,水晶吊燈從頂上懸掛垂下,八鬥櫃和穿衣鏡包著複雜的金邊。但是,輕金屬材質的書桌上有一組高配的電腦,床邊還有一個頂配醫療艙。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審美才會搭配出這樣一間臥室來……
不管了,季謹簡單收拾了一下,爬進那張柔軟的大床裏準備小憩一會兒。88號的模擬陽光從窗格撒入,照得人懶洋洋的,季謹一闔上眼就睡著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蘇魄正站在窗邊往外看,聽見動靜回過頭來。
“你來了。”季謹打了個哈欠,平靜地問。
“你睡了三個小時。”蘇魄的目光投在季謹襯衫的領口處,從那裏可以看見那兩根精致的鎖骨,“晚上還睡得著嗎?”
“怎麼了?”季謹問,“睡得著有獎勵?”
蘇魄看著季謹,眼神暗了暗,他朝季謹挪了兩步,逆著光站到了季謹眼前,高大的陰影投下,季謹眼前有一瞬間是一片模糊的重影。然後,他被撲倒了……
“睡得著沒有獎勵,但睡不著有懲罰。”蘇魄在季謹耳邊沉沉地說。
……
蘇魄那低沉的嗓音瞬間就在季謹小腹中點了一把火,蘇魄此人,長得合眼,身材完美,手感不錯,季謹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在這方麵從來不打算虧待自己,他不可能拒絕投懷送抱撲上來的美人。雖然說,對於上下的問題季謹尚存意見,但蘇魄比他重了很多,整個人壓上來之後他就沒辦法反上了…
季謹本來就睡得有些淩亂的襯衣更淩亂了,細膩的蠶絲薄被褶皺頓生,柔軟的大床凹陷了下去,好在床質量不錯,沒有發出吱嘎亂叫的聲音,有兩個修長的身影,在下午的陽光裏交纏在一起,急促的喘息聲漸漸染上濃重的鼻音,無形的狂蜂浪蝶在疾風驟雨裏穿行……
蘇魄低頭垂眸時,能看見季謹那雙顧盼神飛的桃花眼裏映照出淡漠疏離的自己,空空如也的自己,寂寞孤獨的自己,他想用眼前的人來填滿那些空洞,他第一次產生悸動那種完全陌生的情緒時,是因為季謹,是季謹教會了自己,讓他認識到了自己都不曾知道的自己。
“睜開眼看著我。”在季謹即將閉上眼的時候,蘇魄出聲說。季謹忍辱負重的眼皮又漸漸打開,蘇魄如願在那雙漆黑的眼眸裏看見了自己的雙眼終於沾染上一絲情意。
碉堡內的服務器忽然發出一聲輕輕的嗡鳴,和遙遠的50號一起,白光從中心向外一閃而逝。要是能放煙花的話,蘇魄還很想放上一放。
可惜,50號向來不允許自己放縱,季謹還沉浸在餘韻裏時,蘇魄已經完全回到了冷冰冰的狀態裏。淡如琉璃的雙眼停在季謹泛紅的眼角看了一會兒,蘇魄低下頭,在那片“桃花瓣”上輕輕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