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夢境再次纏繞而上,裝飾華貴的明燈與窗外如織般的流光交相輝映,明明是夜色,整個世界卻絢麗的不可思議。

蕭晏池懸浮在半空,漠然的看著底下的那一群人。

“晏池,你的雌蟲還挺抗打的嘛,我新入手的這些小玩意兒可是撬開了不少星盜頭子的嘴,我看他現在還神智清醒,玩久了還挺無趣的。”碧眼的少年手裏拿著個怪模怪樣的機械,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跪在地上的人挺直的脊背上。

跪著的人隨著他的動作控製不住的抽搐著,脊梁卻一絲不彎。

與他同名的少年頂著一張七八分相似的臉,囂張與跋扈完全破壞了那張聖若觀音的麵容。少年從腰間摸出一柄匕首,猛的撲到跪著的人身上,手起刀落,眨眼間已經重重的捅進去三四刀。

墨色的血跡暈開一大片,像打翻的墨水瓶般髒汙了一大片身下的白色長毛地毯。

“無聊!無聊!無聊!”底下的【晏池】一腳踹翻了跪著的雌蟲,眼睛一眨,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別的新奇玩意兒,“唉,我聽說雌蟲發/情期他們的腺體會分泌一種超級好聞的香味,你說要是把那些腺/液抽取出來製成香水,豈不是很有趣?”

“對對對,我還聽說因為雌蟲天生就膜拜雄蟲,他們腺體發散的味道會遵從內心,自發的產生雄主最喜歡的味道!”

“得了吧,我們這群人的第二性/征都沒有發育,怎麼讓雌蟲發/情啊?”碧眼少年翻了個白眼,不滿又不屑。

一旁湊過來個棕栗色的爆炸頭,擠了擠眼睛,神秘的說道:“兩種辦法,如果你想理直氣壯的擺脫玩膩了的雌蟲,那麼我們可以控製住他們的精神力,然後找一群貧民雄蟲輪了他們,我還不信十個八個還不能讓他們發/情?等抽了他們的腺/液,以淫/穢罪扔到監獄或者流放荒星就是了。”

“這第二嘛,若是你還沒玩夠你家雌蟲,那你就提煉些自己的雄性激素,再給他們注射一些藥物,讓他們非自然發/情,再剖開腺體把你的激素煉晶體放進去就好。這樣也會發/情,不過味道不太純罷了。”

一行人兩眼放光,湊到一起開始商量可行性。

他們身側跟隨的雌蟲有的臉色慘白瑟瑟發抖,有的早已神情漠然心如死水。

饒是蕭晏池冷眼瞧了這許多年,也不由得再次為這群人的心狠與毒辣所震驚。

他轉過視線,俯低身子看向爬起來重新跪直的雌蟲,明知他感知不到,卻還是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瑩白的發絲,歎息般的輕聲叫了一聲雌蟲的名字:“君伶……”

從他生病至今的八年時光中,他時不時就能進入這個似夢非夢的世界裏,這裏的世界與他所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他跟隨著這個世界的【晏池】經曆著他生活裏的一幕幕。

可大部分時間裏,這裏的貴族雄蟲們的時間都花在拿虐待雌蟲為樂上,尤其是【晏池】手裏的雌蟲,一個犯了叛國罪家族的幼子---有著貴族強悍的血統與精致容貌的雌蟲。

家中的幼子全捏在【晏池】手裏,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便生生熬過了一場又一場慘無人道的淩虐,墨色的血流失又恢複,身上刻骨的傷疤被剖開又自我修複……

這樣的日子,已經經曆了整整三年。

蕭晏池輕輕歎了口氣,在這個世界停留的越久,他原本世界裏的病情就會越惡化。他有種預感,他的病情已經快要控製不住了。

想到這裏,他反而鬆了口氣。病痛折磨的他快要發瘋,就連全家都跟著他受罪。幼弟一麵心疼他的身體,一麵又怨恨他搶走了父母所有的關注,時間久了,親緣幾乎都要磨盡了,每次探病,麵對的都是父母無盡的哀戚與疲憊……

蕭晏池站在雌蟲的右側,隨著雌蟲遭受的淩虐越來越過分,縱使是他那顆早已被病痛折磨的木然的心,也不由閉了上眼,側過臉去,不忍再看。

漫漫長夜終於過去大半,雌蟲血液特有的鳶尾花香充斥著整個大廳,雄蟲們三三兩兩結伴上了樓,蕭晏池身不由己的被拉扯上了二樓休息室。

隨著【晏池】漸漸進入深眠,蕭晏池的身體也越來越輕,意識也越來越渾沌……

這一次走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來到這裏。

可是無論他是否能來這裏,該做的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看著這一切一次又一次施加在那具布滿傷痕卻永遠身姿挺拔的雌蟲身上。

……

蕭晏池在交代完後事之後,拒絕了父母的臨終探視申請。

該說的話早就說盡了,再見麵也無非是徒惹傷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