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已進入尾聲,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可對於沿海城市來說,早晚仍有裹挾著一絲涼意。
她終於回來了回到這個熟悉的國度
汽車後排,穿著灰綠色長款風衣的寧楚曦正靜靜地注視著窗外,嘴角不自覺的掀起一抹弧度,但頃刻間又抿了起來。
窗外的路燈明明滅滅,零零散散的光將寧楚曦的麵容照得分明。
淡淡的妝容下,寧楚曦氣質如蘭,高貴典雅。隻是眉宇間透露著的冷然,讓旁人不敢輕易靠近。
清爽的海風競相從車窗外吹入,將寧楚曦柔順的長發吹亂。她抬起手,將散亂的頭發往後捋。
明明是極性感嫵媚的動作,在寧楚曦清冷氣質的襯托下,偏偏生出了冷豔高貴感。
寧楚曦耀眼的容貌,讓前排的網約車司機忍不住看了倒後鏡好幾眼。
直到尷尬的對上了寧楚曦微冷的眼眸,司機才猛地收回了視線。
多好一姑娘啊!比電視上很多女明星都要漂亮。可是怎麼就那麼凶呢?
寧楚曦不知道司機怎麼想,見司機沒有再打量自己,便低頭回複剛收到的微信。
哥:到了嗎?
寧楚曦:到了。
哥:什麼時候回家?
寧楚曦:這周末。
哥:好,注意安全。
遲遲沒有再收到回複,守在手機前的寧昊辰無奈地笑了笑。
可想而知,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是寧楚曦出國六年,他們之間為數不多的幾次聯係。她跟爸媽的聯係倒是比較多,不過如出一轍的都是他和爸媽主動聯係的她。
他曾記得小時候的寧楚曦雖然因為生病懨懨的,但是非常乖巧懂事。還喜歡黏著他,讓他講校園裏發生的事。
她變得這樣冷清,沒心沒肺的樣子,好像是從她的病好了開始的
寧昊辰拿起了書櫃上的全家福,木質的邊框已有淡淡的褪色痕跡,唯有照片裏的人還如記憶裏一般鮮明清晰。
這張全家福是二十二年前照的,那會兒他十九歲,寧楚曦才八歲,小小隻,可可愛愛的。
一眨眼,都長大了
寧昊辰一邊感歎著歲月無情,一邊將全家福放回原處。玻璃相框上隱隱約約倒影出和寧楚曦有些相似的眉眼。
遠在另一個城市的寧楚曦多次拿起手機又放下,最後還是什麼也沒回。
那畢竟是她的親哥哥。又這麼久沒聯係了,她其實有特別多話想說。
隻是考慮到某些因素後,她放棄了。
她重新看向窗外,心中除了對歸國的喜悅外,還夾雜著些許的憂傷。
南城某國際酒店。
寧楚曦無視了一路上盯著她看的人,腳踩高跟鞋,以最快,但是能很好保持優雅的速度乘上電梯,找到房間號,刷卡入門。
門一關上,什麼冰山女王、淑女的形象全無。行李箱推到一邊,脫下高跟鞋,在套間的沙發上毫無形象的躺下。
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她快累死了!必須要好好躺會兒!
夜深人靜,又是一個人的獨處,是最容易多想的。
躺在沙發上的寧楚曦,看著房間角落的落地燈,昏黃色的燈光柔和而寂寥。她突然覺得眼睛有點幹澀,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其實她心裏一直藏著一個秘密,隻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十歲以前的寧楚曦,每日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趴在陽台上看著鄰居家的孩子們嬉戲打鬧,然後在心中感歎一句:她也好想跟他們一起玩呀!
每次她問母親什麼時候才能和小夥伴們一起玩的時候,母親總是說等她病好了就可以。
但是她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呢?
她曾經看到過媽媽背著她偷偷流淚,又聽見過爸爸說等她長得再大些,就帶她去進行手術治療。哥哥也總是安慰她說,他小時候也這麼體弱多病,長大了就好了。
她雖然年紀小,但也不是完全什麼都不明白。她知道她有先天性心髒病,而且是很嚴重的那種,會經常感到不舒服。因為這個病,她不能和別的孩子一樣到學校上學,隻能請家庭教師進行輔導。
變成健康的人,這是寧楚曦每年的生日願望。可沒想到,這個願望在十歲生日那年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