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好應付的對象,葉寶溪卻拿一顆糖來敷衍她。
即使很氣惱很委屈,對方遞過來的一顆糖像炮/彈一樣把她豎起來的心牆轟得四分五裂,重點不是這顆糖。
是因為對方是葉寶溪。
可能像葉寶溪無條件喜歡段渠月一樣,她也無條件地為葉寶溪心軟了。
餘沛慢慢地剝開糖紙,把一顆糖咽進去,她起初以為對方是像大白兔奶糖一樣軟和的,隻是剛接觸會很不合。
但是她錯了。
葉寶溪是外麵是柔軟無害的,但是內裏很強硬,像喜歡段渠月這件事,她可能一輩子不會後退一步。
與餘沛無關。
即使這個小插曲發生,餘沛依然忍著沒主動去找葉寶溪和好,她等著對方轉頭想起她,但是得到期末考收拾書本回家了,她也沒等到葉寶溪和她搭話。
無情。
任是無情也動人。
餘沛讀過《紅樓夢》,畢竟是四大名著,也有很多人為了究竟誰更好爭得頭破血流,她對她們都沒留下印象。
卻還記得薛寶釵的所抽花名簽上的一句詩。
餘沛背著書包去宿舍樓下截葉寶溪,她不相信對方沒有東西要搬,看見葉寶溪拎著大包小包下來的時候下意識湊上去:“我幫你拿吧……”
旁邊站著的微笑的女人也上前接住了行李,她和餘沛對視一眼,然後笑了起來,她的側臉很秀美:“小溪,這是你的同學嗎?”
“是,餘沛是隔壁班的,和渠月一個班,年紀第一呢!”
即使聽見段渠月的名字,餘沛還是為這句誇耀一樣的“年紀第一”感到心動,臉上熱氣蒸騰:“還好……”
想不到逃脫的辦法,餘沛索性跟著葉寶溪去搬行李了,大包小包地往下搬,也沒注意自己和誰擦肩而過。
幫著搬了行李,葉媽媽看著餘沛也很喜歡,幹脆邀請去家裏吃飯:“你叫餘沛是嗎?家長在嗎?要不要和我們回家吃個飯吧。”
葉寶溪以為餘沛會拒絕的,她以為對方隻是恰好看見她,又不好推脫地開始幫她搬行李,在餘沛思索的時候盯著她看。
餘沛原本是想要拒絕的,媽媽也知道她考完試要回家的,還說要給她燉排骨……但是葉寶溪忽然看著她,眼睛在陽光下麵閃著異樣的光彩,餘沛的心一動。
“我家離葉寶溪家好像不太遠,順路坐阿姨的車回去可以嗎?”
餘沛笑起來,她是會討人喜歡的類型,在長輩麵前也適時露出乖巧一麵,此刻已經俘獲了葉媽媽的心。
葉媽媽對她微微一笑:“順路就一起走吧。”又轉頭叮囑葉寶溪:“和人家多學習。”
“對了,渠月有沒有回家啊?要不要打電話問問她在哪?”
葉寶溪的表情變得尷尬起來,沒想到媽媽精準地提到了不開的茶壺,想敷衍一下又被媽媽識破:“怎麼啦?和渠月吵架了嗎?怎麼表情這麼奇怪?”
“也不是……”
段渠月忽冷忽熱不是一天兩天,但她持之以恒的喜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葉媽媽也習慣自己女兒無上限的追逐和喜歡,見她表情僵硬也問了一句,想著幫忙給小孩台階下。
完全想不到修羅場一觸即發。
“那我給渠月打電話?”
葉寶溪下意識去看餘沛的表情,總覺得這時候讓兩人碰見不算好事,但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媽媽你打吧。”
葉媽媽把兩人的表情看著眼裏,也還是給段渠月打了電話:“喂,渠月嗎?對,我是寶溪的媽媽,我們現在準備回家了,準備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去。阿姨今天開車出來了。”
“不用不好意思,寶溪還有一個同學,餘沛。和你一個班的,她也來了呀。”
葉寶溪很想找條縫鑽進去躲起來,但現實並不允許,她看一眼旁邊的餘沛,對方已經轉頭望著窗外,儼然是不想說話了。
“你今天考得怎麼樣啊?還有把握拿年級第一嗎?”
絞盡腦汁想了一個客氣的開頭,葉寶溪想著要怎麼說下去,她這一側的車門被打開了,段渠月來了。
很久沒見。
或者說很久沒靠這麼近了。
對著餘沛還能醞釀一下說什麼好,麵對段渠月,葉寶溪依然是手忙腳亂,她抱著包往餘沛旁邊擠了一下,怕自己硌到段渠月。
葉寶溪忽然變成了夾心餅幹裏麵的夾心。
“我感覺這次的題目不怎麼難,渠月,你覺得呢?”
最先和段渠月開口的是餘沛,她還有錯覺她們在班級裏麵討論一道題目的答案,為了幾分的歸屬爭論,但對方朝她看過來,神色如同霜雪一樣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