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民醫院。
蒙在眼上的紗布一圈圈解開,微弱的光亮漸漸出現,葉天不由攥緊了拳頭,這麼多天,他終於重見光明了。
“哥,你能看見了?”妹妹葉玲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驚喜和擔憂。
“小天,你能看見嗎?”父母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模糊的影子漸漸變的清晰,葉天激動不動,用力地點了點頭道:“爸媽,小妹,我能看見了,我能看見你們了。”
說到這,葉天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整整兩個多月了,他都活在黑暗之中。
當初,為了救一個醉酒女孩,他的眼睛被林俊奇打了,造成眼角膜破損,致使視力喪失,可以說他是被林俊奇硬生生弄瞎的,要想重建光明,必須做手術更換眼角膜。
葉天事後才了解到,這個林俊奇是市裏有名的惡少,根本不是他這種平頭百姓能得罪的,打瞎了他的眼,照樣逍遙法外。
“好,好,能看見就好。”母親‘劉香’喜極而泣,父親‘葉海’的眼睛也紅紅的。
葉天能夠重見光明,一家人都很高興。
“走!我們回家。”
葉海帶著葉天在醫院做了一遍檢查,發現眼睛已經沒什麼問題,可以出院了。
一家人,騎著一輛三輪車,回到了海邊的小漁村。
剛到家中,母親劉香便開始張羅飯菜,葉天沒事,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發現家中空蕩了很多,除了兩張桌子和裝衣服的櫃子,其他東西都沒了,簡直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小妹,我們家新買的那台液晶電視呢?”葉天不由開口問道。
葉玲玲看了一眼門外的父親,猶猶豫豫小聲說道:“液晶電視被爸賣了,為了給你看眼睛,家裏的小漁船也賣了,而且還找親戚朋友借了不少錢。”
葉天聽後頓時明白過來,他家世世代代都是漁民,以捕魚為生,本來就不富裕,手術費、住院費、眼角膜等費用雜七雜八加在一起,根本不是他們這樣的普通漁民家庭可以承受的。
病不起!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一想到這,葉天的心情就感到有些憋悶,重見光明的喜悅蒙上了一層陰霾,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
“爸媽,我出去逛逛。”
葉天和父母打了一聲招呼,打算出去透透氣。
“小天,你眼睛剛好,別亂跑。”母親劉香有些不放心。
“知道了,媽,我就去海邊吹吹風,好久沒有看見大海了,有點想得慌。”
葉天離開家門,來到了生他養他的大海邊上,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海風徐徐吹來,他不由陷入了沉思,眼睛是好了,但將來的路在哪裏?
他現在已經成年人了,家主債台高築,作為男人,他必須扛起這個責任。
“嘭!”
葉天撿起一塊石頭丟向大海,發泄心中的苦悶。
“嗯?這麼多海貨?”
突然,葉天一愣,發現海邊礁石下麵有許多大個的海鮮,龍蝦、扇貝、鮑魚……這讓他激動不已,他在這一片海邊長大的,並沒有聽說這片海物產多麼豐富啊?
“不對!不對。”
但緊接著,葉天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瞬間愣住了,麵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是怎麼回事?我能看見海底?”揉了揉眼睛,葉天再次確認,他的確能看見海底。
這些海鮮都在岸邊的礁石下麵,一般人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但他卻能看見。
“透視?”
葉天怎麼也不會想到,家裏花重金給他換的這一對眼角膜是假的,是林俊奇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一對假眼角膜,為的就是徹底把葉天整瞎。
而林俊奇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對眼角膜讓葉天具有了透視能力。
“漁船沒有了,我可以在岸邊撈海鮮……”
想到這,葉天苦悶心情一掃而空,哈哈笑了笑,轉身向家中走去,但剛進村沒多久,他遠遠地就聽見家中傳來爭吵聲。
“葉海,當初你借錢的時候怎麼說的?挪移一下,這都兩個月了,你什麼時候還錢?”
“是啊,葉海,你什麼時候還錢?”
“葉海,我們家也不容易,你不能坑我們啊!你看,你的漁船賣了,也沒有什麼工作,一點收入都沒有,你拿什麼還錢?”
“就是,做人要厚道,葉海,當初大家看你家小天眼瞎了,怪可憐的,才答應借錢給你,現在倒好,你一分錢沒有,讓大家怎麼信你?”
“葉海,你別不說話,說句話,到底什麼時候還錢?”
葉天快步走到家中,發現家裏來了不少親戚,幾乎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來了,正圍繞著葉海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葉海站在中間,苦著臉說不出一句話,他確實沒有錢還給大家。
劉香則在一旁不停抹淚,葉玲玲則一臉氣氛地看著大家。
“大家聽我說一句,看在都是親戚朋友的麵子上,大家給我一個月時間,我來把這些錢還上。”葉天走到父親身邊,環顧了一下四周,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