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著大紅色戲服,麵上畫著精致的妝容,口中哼唱著不知名的調子,咿咿呀呀的唱個不停,此刻的我不是我,我隻是戲中人。
“聽說,京城裏來了一個在南方超有名氣的戲班子,據說裏麵那個旦角兒才叫個美啊,身段那叫個柔啊,漬漬漬,真真是讓人心癢難耐,可是票太難買了,有誰可以給我弄一張,今天晚上怡紅樓我請客。”一名身著錦衣華服的青年一臉賤笑的說著,一邊把手中的銀票扔在了桌子上。
這一舉動引起了酒樓裏的轟動,也勾起了所有人對那名旦角兒的幻想,一時間,那戲票可成了京城裏最緊缺的貨物。
閣間裏的那位軍閥也被勾起了些許興趣,究竟是怎樣的妙人兒才能引起這樣的轟動。
我輕移著蓮步上了舞台,身著一襲紅衣,頭戴珠釵,咿咿呀呀訴起了離愁。
隻要我上了戲台,仿佛我就不再是我了,我隻是虞姬,一個為愛而死的癡情人,一個以死喚起愛人勇氣的通透人。
我在戲台上唱個不停,我望著台子下麵的聽客,恍惚間似乎已然魂歸垓下,我看見了我的霸王,他在戰鬥,他在英勇無畏的戰鬥,當他敗兵而歸時,我看著他那滿臉的失意,我走向他,走向我的結局,如果霸王活不了,那麼虞姬我也不獨活,大王,你慢些走,等等虞姬我,我怕慢了,就會追不上大王了。
我唱到最後,拿起了霸王手中的天子劍,目光堅定的朝著自己的脖子上割了下去,我死了,死在了烏江,死於自刎,死在了我愛的人劍下。
台上的我體驗著愛恨情仇,台下的我學習著悲歡離合,我是一名伶人,我一聲一聲的唱,演繹出戲中人的一生。
我在京城紮下了根,我的戲隻要是掛出,準是座無虛席,人聲鼎沸。
今天的我難得有閑工夫,於是便穿著素淨的衣服出去逛逛,我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不禁感歎道自己或許真的是有些孤單了。
我走進一家賣混沌的小攤,要了一碗小混沌,這裏的混沌可是京城裏出了名的好吃,我難得休息,來上一碗,正好暖暖胃。
小混沌剛上桌,我拿起筷子就要吃的時候,就感覺有一隻手摸上了我的腰,我抬頭一看,就見一名身著藍衣,手持扇子努力裝作溫潤如玉的青年,其實他看上去流裏流氣的。
“吃這個多沒意思啊,不如陪本公子我去酒樓裏喝上一杯,如果伺候好本公子,銀票管夠。”那個青年盯著我的臉,流露出足以讓人嘔吐的微笑。
“不用了,吃頓飯的錢我還是有的,不牢公子費心了。”我努力的想從他懷裏掙出,他的舉動真的讓我感到惡心。
“你個婊-子,公子我讓你陪酒是看的起你,是給你臉了,你知道我是誰嗎,如果鬧到你戲班子裏去,你信不信你們班主得親手把你送過來。”在聽到我的拒絕後,那個青年發了瘋似的將我越摟越緊,甚至我都聽到了骨頭鬆動的聲音。
疼,好疼,我的後背好像裂開了一樣,有沒有人能來救救我,我等了一會兒,果真沒人救我。也對,我隻是戲子,無情無義的那種人,沒有人會來救我的,我不應該早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