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晉國的曆史上永安公主李含煙是個有爭議的存在,為什麼這麼說呢!她的父王在世時為了她能活下去,甘願含冤而死,她的夫君為了她願意臣服他人麾下效力,他們都願意拚盡全力讓她好生的活著。
如今她已到了花甲之年,身邊兒女繞膝,但總有一隻狸花貓陪在她的身邊,孫女真真總是伏在她的膝上聽她講她和阿爺的故事,她已經記不清很多事了,可他唯一能記住的人隻有南城。
窗前李含煙親手栽種的玉蘭花已經開了花,那花今年開得異常漂亮,桂花樹下的老人坐在竹躺椅上輕輕的和孫女說著她的故事,
她說她和阿爺真正認識的的時候是在肅王府,那時候她還是王府裏無憂無慮的縣主,阿爹將她保護得很好,她從來都不知道外麵的社會如此的險惡。
她是溫室裏的花朵,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真真的阿娘說從她記事起便時常能看見阿娘躲在一邊哭,阿爹想盡辦法去哄她,可是她知道阿娘哭多半是因為阿爹,阿爹是她一輩子都不能失去的人,可自從阿爹走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阿娘哭。
阿婆說她第一次遇見阿爺是在杜公的府上,那年她隻有十三歲,肅王領著她去杜公的府上拜訪。
那時她最喜歡穿藍色櫻花襦裙,少女的天真可愛與練武場上受罰的人格格不入,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冷若冰霜的南城。
那時的南城身穿深色墨綠色對襟長衫,身子筆直的跪在練武場上,那人的身後有一個人拿著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他的身上,而他硬是一聲都沒有叫過。
他不經沒有吭聲,連臉上細微的表情都沒有。杜公見她一直看向練武場,便說道:“縣主還是隨某去前廳吧!”
李含煙怯生生的問道:“杜先生,他為何受如此重的刑罰,他看起來很疼!”
杜公看向練武場,眼中雖是不忍,但他不得不這樣做。
“縣主,還是走吧!他犯了錯自然是要受到懲罰的。”
李含煙本想再說什麼,可被肅王的一個眼神給嚇了回去,她怯生生的縮著頭跟在他們的身後。
南城是杜公收養的義子,在他五歲的時候家鄉遇到大旱,他快被餓死的時候是杜公將他從死人堆裏救了出來。
他流浪的時候和乞丐搶過飯,被他們打個半死;跟野狗爭過那一口吃食,被咬的渾身都是傷,幸好遇到了杜公,杜公將他帶回了府裏,治好了他身上的傷,給了他一口飽飯。
他跟著杜公學習兵法劍術,雖然很辛苦,但他好歹有一個家,剛進杜府時,他的個頭要比同齡的孩子的低上好多,可過了幾年後,他的個頭卻比同齡的世家公子們高出了一大截。
李含煙不懂國家大事,便悄悄的溜了出來,正好碰見了南城領罰回來,她怯生生地問他傷得嚴重不,他隻回了李含煙一記冷冽的眼神,那眼神裏夾雜著凶狠,李含煙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南城握住手裏的長劍便離開了,她從未接觸過如此凶的一個人,當下便小跑著回了前廳。
之後她好幾年都沒有見過南城,他們的身份天壤地別,他是義父手中最鋒利的尖刀,她是軟萌天真的縣主,她想他們這一生都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吧!
命運往往總是在和人開玩笑,李含煙及笄禮後,王妃之前在永安寺許了願,現在到了還願的時候了,肅王妃便帶著女兒前去雲安寺上香還願。
保護她們安全的人便是南城,南城靠著自己的實力接管了肅王府安保的職責,杜公擔心有人會對肅王不利,他便將南城調到了肅王府,他現在是正五品統領,肅王府中的禁衛軍全聽他的號令。
李含煙在上馬車時,南城伸出胳膊,她扶著南城的胳膊上了馬車,待她和阿娘坐穩後,南城一聲出發,馬車緩緩地駛向了永安寺。
她今日穿的素淨,齊胸藍色印花襦裙搭配著青色的披帛,額前的碎發輕輕的被風吹得抖動著,雙髻上的蝴蝶發釵叮叮的響著,發帶垂至身後,嬌小的身姿看起來軟軟的。
她生的很白淨,圓圓的臉上呈現出的是呆萌,她偷偷的掀開簾子,南城騎馬就走在她的身邊。他的眼睛一直直視著前方,時刻保持著冷靜。
他今日穿了一件深墨綠色長衫,手腕上的護甲牢牢地保護著他的手腕。
這幾年沒見,他長得越來越高了,眼中的冷意也越來越深了,他本就生得俊朗,可他周身的氣場太過於嚇人,以至於王府中的侍女們見了他都嚇得走不動路。
李含煙在家中經常聽到紅心說杜郎君經常嚇得她們渾身直打哆嗦,說他殺人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她總是笑她們都沒有見過杜郎君殺人,怎麼知道他殺人眼睛都不帶眨的。
或許是她看的久了,南城轉過臉剛好對上了她的視線,她害怕的縮回了頭,他在人麵前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別人怕他確實有情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