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先帝對此事曖昧,各家皆為自保…”
盧子瞻的聲音嘶啞。崔顥靜靜的看著他
“子瞻,你在怪我們嗎?”
盧子瞻渙散的眼神因為這句話重新聚焦。
“我有什麼資格怪你們”
說完這句話他慢慢的趴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
崔顥看了他許久,然後慢慢的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後來啊,他知道。
葉啟在宣政殿上直言進諫,說要獨孤侯爺給個說法,之後北魏皇大怒,把他押進大理寺候審,在牢裏他可受了不少苦,之後被抬出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聽說宮裏有大監來過大理寺,旁敲側擊隻要他改變心意,隨時都可以出去,但是他沒有,所以才有了後麵獨孤家的“關照”。
崔顥坐了許久,才把盧子瞻扶起送回家。
在去盧府的路上,崔顥騎著馬,旁邊是部曲駕的車,車上是盧子瞻。崔顥吹著冷風醒著酒,不時還往四處隨便看看,突然他的視線停在了一處。
然後他歎了一口氣,慢慢的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然後策馬靠近馬車,直接下馬,然後利索的跳上馬車,部曲直視前方,甚至都沒有回頭看。
進了馬車裏崔顥扶起昏睡的盧子瞻,在馬車裏的隔層拿出了一瓶東西,給他聞了聞。
不一會兒盧子瞻就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
他眨著沉重的眼皮,問崔顥。崔顥盤腿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笑著對他說。
“被尾隨了”
盧子瞻瞬間清醒了,他坐了起來。
“不確定是誰的人,隻是崔氏的暗衛示意有人跟著馬車”
崔顥是清河崔氏長房嫡次子,身邊的人自然是厲害的。
“要抓來問問嗎,反正現在還早”
崔顥覺得坐著不舒服,就躺在了軟墊上,看著整理完衣衫正襟危坐的人。
“不了,打草驚蛇。”
崔顥點點頭也沒說什麼,畢竟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的地步。
“你覺得是葉啟發現了你在調查此事嗎?”
“我行事很小心,調查根本沒有用過盧氏的人手,他最近對我也一切正常,但是我也不確定他有沒有發現,畢竟他一個人就騙了我們這麼多年。”
“那現在你要回家嗎?”
盧子瞻沉思。
“不了,我現在想去另一個地方。”
然後敲了一下馬車壁,說了一個地方。崔顥一聽,挑了一下眉,然後便以打趣的目光看著盧子瞻。
“怎麼,想去看看美人消遣一下。”
“你正經點”
“我怎麼不正經,是你太古板了好吧,曲水流觴,美人在側,多麼詩情畫意啊”
“別學南梁那一套”
盧子瞻眉頭緊縮,神情嚴肅,崔顥見此也不打趣了。
……
雀閣
盧崔二人走進去,便被侍者引去了雅間。
崔顥盤腿坐下,旁邊女侍者便過去煮茶洗盞,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最後便把茶遞給他,頭低著,恭敬無比。
崔顥抿了一口,眼底浮現出驚訝,還不錯啊。
“小姑娘煮茶手藝不錯啊”
“郎君謬讚了,奴的手藝差強人意,郎君不嫌棄就好”
女侍者如黃鸝般清脆的聲音響起。
崔顥打量這這姑娘,身段不錯,聲音也好聽,關鍵是這煮茶的手藝更是不錯。
“你也試試”
崔顥對一旁的人說到。盧子瞻端起茶杯。
“是不錯”
然後便放下茶杯,直接吩咐周圍的人下去。
女侍者倒是聽話,話音剛落就起身準備出去,隻是抬頭時,那含情眸輕輕的看了崔顥一眼,恰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她羞怯的低下頭,然後就蓮步快速出去了。
“這裏連個侍者都這麼標誌嗎?”
盧子瞻沒有說話。
“既不看美人,又不品佳茗,所以你所為何來?”
“等人”
……
奚宅
管事步伐匆匆的走向主屋裏去,主屋一個婦人正倚在榻上喝著燕窩。聽見通報的聲音就抬起頭,看見管事行色匆匆的樣子,不禁皺起眉。
“主母”
管事恭敬的行禮,婦人放下碗,用絲巾擦了一下嘴。
“什麼事啊?這麼著急”
“主母,是關於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