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書聲琅琅，蘇南百無聊奈地看著窗外的麻雀，在想著自己的事，想著中午該吃些什麼，想著外麵的包子饅頭，讓人垂涎欲滴。
“蘇南，你在幹什麼？”
蘇南看著夫子走了過來，怒氣衝衝，她打了打哈欠，望著他，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蘇南，我剛剛講了什麼？”
蘇南心裏泛起了嘀咕，夫子總是這樣，總是挑她的錯處，也可能是與她總是拆他台子有關吧。
“夫子剛剛講了，道就是道。”蘇南臉不紅，心不跳，信口胡謅。
“道可道，非常道，何解？”
夫子總是這樣，不願意放過她，真不曉得蘇南做了什麼惹他了。其實蘇南自己大抵也是知道的，上課不認真聽講，上課開小差，上課吃東西，上課睡覺，儼然一個調皮搗蛋份子，任誰都喜歡不上來這麼一個不聽話的學生。
“道是道，道又不是道，道是一，道也是萬物。人生於道，存於道，相輔相成。”
蘇南看著夫子沒有答話，然後，想了想，又開始隨口亂說了。
“夫子以為何為道？”
“蘇南，我在問你，你問我做甚？”
“我問一問都不可以了？夫子，我的回答已經給了，煩請夫子給出你的回答，讓我知道我錯哪了，可以嗎？”蘇南的態度著實有些真誠，好好說話，這讓夫子不覺有些舒坦，臉色也好了不少。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皆有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即是自然，本我自然。”夫子故弄玄虛地說著，可是蘇南心裏麵又再犯著嘀咕。
“有物混成，先天而生，道本無形，任何皆是道。你說本我自然是道，可是太陽下的影子可說是太陽嗎？畫像上的人可是本人？道可是萬物，但萬物本真不一定是道。”
在課堂上，蘇南又一次反駁了夫子，又讓夫子下不來台，夫子大概也是不知道道是什麼，氣著胡子直吹。其實這就是道，玄而又玄，除了聖人誰能真正解釋得清楚什麼是道呢？早已作古千年的人，最終解釋權歸他所有，可惜了這世上除了聖人再無標答。
下麵的同學們都喜聞樂見，一個勁地起哄，這個問題大概隻有聖人才能回答上吧，可是聖人還有多少呢？聖人也會消逝，世界上從來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長生本就是個笑話。
“孽徒，孽徒。”夫子又再一次敗下陣來，收拾著東西就走了。他的聖賢之道不許他爆粗口，否則早就把蘇南罵得狗血淋頭了。
同學們提前下學，都高興地走了，三五成群，就隻有蘇南一個人還坐著，思考著問題。不過她肯定不會思考什麼道不道的問題，她在思考這城外古佛寺的事情。
蘇南想著為什麼那麼多的人對古佛寺趨之若鶩，尤其是那些為非作歹的惡人，為什麼總覺得燒一柱香，拜兩次佛，捐三次香油錢，過往的一切便可一筆勾銷，雖然事實證明，這確實有用。下輩子投胎都比那些捐不起香油錢的投胎要好了不少，這也是道。
“師妹，你又把夫子氣著了。夫子都向師尊告狀了，師叔很是生氣。”
蘇南想著自己的事，沒有管他，隻是點了點頭，“所以呢？”
“師妹，你這性子真不適合修道。”
蘇南又點了點頭，因為她也不知道道是什麼，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修道，隻是師尊讓她修，蘇南便修了。
“師兄，你為什麼要修道？”
“當然是為了長生，當然是為了成仙。”
蘇南看著師兄滿臉期許，想象著成仙的事情，著實不忍心打擊他。成仙是一個謊言，一個用來欺騙世人善良的謊言，輪回轉世也是一個謊言，這世上全是謊言，“耕者讓田畔，行者讓路。土庶人等，無論富貴貧賤，舉止言談，莫不慕而有禮。”
“君子國？”
“世上從來沒有君子國，有的隻是謊言而已。就像這個傳說一樣。”
“師妹你太過偏激了。”
蘇南笑了笑，不可置否。她知道她和師兄再爭執也是無濟於事的，於是幹脆生硬地換了一個話題。師兄也看出來蘇南的心思，倒也是沒有拆穿，順著她繼續往下說。
“師兄，那成仙之後呢？”
“那自然是成聖了。”
“理想遠大，誌存高遠，也應當腳踏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