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述言時常覺得,林菱是上蒼憐憫他而賜給他的珍寶,隻要他有時間,他就希望和林菱在一起。仿佛隻有她在,他才能安心。認識他的人從沒有見過他這樣在乎一個女人。畢竟,k並不是什麼純情男人,他強勢,紈絝,荒唐又風“流,像是一個永遠不會停留的風箏,他經曆過那麼多女人,任誰也想不到他竟然心甘情願停在了一個小女孩手裏。
他在中國有位跟了他很久的女人,叫珊妮,之前經常去李宅,當時經常躺在李述言懷裏。她曾經以為能進入李宅,是別人都沒有的榮寵,一度覺得自己會成為李述言最後的女人。她當時見過林菱幾麵,林菱來做家教時打過幾次照麵,她當時隻是驚異於這素麵朝天的小女孩天生麗質清麗驚豔,但衣著普通帶著學生氣,萬萬沒有想到這樣話不多的小孩竟然收服了野狼一般的李述言。當她後來再去找李述言時,早已連麵都見不到。她才知道李述言隻有他想要見的人才能見到他,他若不想見,任誰都見不到他。
因為林菱被珊妮在上班途中攔住過一次,被她質問李述言在哪,他大為光火,甚至放了話讓這女人消失。林菱都快被嚇死,以為他下令殺人。阿正後來解釋,說,消失有很多種,他們不會隨意搞出人命來的,k在氣頭上,隻需要再也不要煩到他就好,這種情況,我都會私下給她一筆錢,拿錢滾蛋,再不識好歹的話,就不是這麼好商量了。
林菱問,如果我有天要找李述言,你會告訴我他在哪裏嗎?
阿正想了想,說,如果他不想你找到他,我不會告訴你的,不然我怕我會被他……阿正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笑了。
深秋的時候,李述言的祖父去世了。這位曾出現在課本中的老人離世,舉國哀悼。林菱知道李述言非常難過,他說過,幼年時他回國的唯一理由是想念祖父,祖父也曾多次私下去澳洲陪他。這樣位置的人去世,一切都有治喪委員會辦理,目盲的李述言更是幫不上什麼。在新聞中,林菱也隻是看到一個高大清瘦的身影,鶴立雞群站在靈堂大廳中,隨他的父親一道向前來吊唁的人鞠躬致意。林菱擔心他,他和父親疏離,而且他的身體不能久站的,更別說頻頻彎腰。果然,追悼會後,李述言執意不回父母住的老宅,非要回到和林菱的公寓。
他走進來時仿佛披著秋風,清冷而肅殺。林菱沒什麼都沒說,徑直上前抱住他,柔聲道,累了吧,我幫你洗洗,我們早點睡好不好。
李述言木然點點頭。
林菱幫他放了洗澡水,幫他洗澡。水汽氤氳中,她看到這個傲慢紈絝的男人,眼眶紅了,他似乎是受了祖父去世的刺激,他仿佛自言自語,說,死亡是解脫嗎?是嗎?
林菱聽不懂,隻是安慰他,老人家高壽,沒有受苦,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