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離國,帝都。
宗人院陰暗的牢房裏,一個被酷刑折磨的不成模樣的女子,和時有時無的微弱喘息。
明月柯被綁在柱子上,牆上掛著的皮鞭還在滴答滴答的掉著粘稠的血液。
被打濕的何止是皮鞭?
羅裙已看不出原本模樣,血色如同綻放的罌粟花,開滿一片。
“吱呀——”
聲音響起,牢房的門被推開。
“姐姐,你可還好?”這聲音,幾分柔媚入骨銷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淺黃雀屏如意雲蘭衫率先映入眼簾,隨著水蛇腰的扭動,來回搖擺身姿。
還未進門,便先掩住了口鼻,眼中流露的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嫌棄。
一雙柳葉眉,狹長的桃花眼,皆是抑製不住的笑意。
這熟悉的聲音!
就算是化成灰,明月柯也不會忘記的。
聽到這聲音,她恨不能掙脫桎梏,和眼前的這人拚命,然而鎖鏈嘩嘩作響,卻是牢牢的鎖死了她的雙腕。
“是你!明天薇,是你故意流產陷害我!”
“是你竊取了我的藥方!”
明月柯的雙目欲噴出火來,直到今日,她才明白,這一切,竟然都是她的親妹妹明天薇所為。
悔恨、惱怒一瞬間湧上心頭,她悔不該當初聽信明天薇的話,將她引薦給當時的五皇子蕭德澤,也就是現在的皇上。
“現在才明白過來?是不是有些太遲了。”
明天薇說著,就拿起來了牆上掛著的皮鞭,原本嬌媚的臉上,此時卻爬滿了嫉妒之色。
手一揮,便是一鞭子打在明月柯的身上。
“嫡長女又如何?太子妃又如何?這一切,不過是你自找的。”
明天薇嘴角微彎,平時的柔弱全然皆無,手中的鞭子帶著風聲的揮舞,哪裏還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模樣?
皮鞭上帶了倒刺,每一鞭下去,都連皮帶肉的扯動,鮮血濺灑在烏漆嘛黑的牢房地麵,很快消失不見,但疼痛卻是持續不斷的。
明月柯額頭上冷汗滑落,卻不叫自己發出半點求饒聲。
明天薇看到明月柯雖然憔悴但仍然白淨的麵龐,不免心中惱火,絕美的臉龐也因憤怒而變形。
手起手落就是兩下,兩個紅巴掌印就浮現在明月柯的臉上。
似乎還是不解氣,明天薇抽出一旁的長刀,貼在了明月柯的臉上。
感受到了寒鐵的冷氣,明月柯身體微微顫動。
見此狀,明天薇隻是嘴角一絲冷笑,手中長刀翻動。
原本就是陰森恐怖的宗人府深處牢房裏,再次的響起了慘厲的叫聲。
這已經不是明天薇第一次來宗人府中折磨她了,卻是折磨的最狠的一次,就算之前用刑,也都不著痕跡的避開臉蛋。
明月柯痛的昏過去了,卻立即被明天薇用寒冬融雪冰水生生澆醒。
“我會告訴德澤,叫他查明一切,拆穿你的醜惡嘴臉!”
明月柯的冷汗混著鮮血,從臉上滑落,疼痛讓她更加清醒,她啞著嗓子,厲色的說道。
熟不知,在她話音方落,明天薇就放聲嘲笑了起來。
“明月柯,你可真是美如狐蠢如豬呀。”
“你前太子妃的身份,還妄想和皇上在一起?怕不是壞了腦子吧?”
“而且,若不是皇上的旨意,你也不會出現在這宗人院裏。”
“那些太醫們,也是他授意,目的就是嫁禍於你,好除掉你這個難以解決的麻煩。”
明月柯聞聽此言,喉頭微動,又是一大口鮮血湧出,順著嘴角滑落。
枉她助他多年,潛心研製毒藥,更是以身試毒,甚至毒侵骨髓。
可誰料到?他竟然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明天薇搞在了一起,而明天薇更是大張旗鼓、小腹微隆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不過明天薇流產一事,並非自己所為。
至少在被打入宗人府之前,明月柯都還死心塌地的信著這二人。
她是前太子妃不假,可是為了他,從未與太子圓房。
這些年來,憑借一手出神入化的毒術,為他鏟除異己,開疆辟土,榮登皇位。
而蕭德澤也曾許諾,待到事成之後,便為她換一個新的身份,許她為後。
原來,那些故作情深,都是幻象麼?
沒有人知道,那些年,為了蕭德澤,她吃了多少苦頭,遭受多少白眼,才有了二人的今日。
沒想到,他終究還是在意她這個前太子妃的身份。
明天薇並沒想著就這樣放過她,她從寬敞的衣袖中取出了白瓷瓶。
“跗骨散,你最熟悉不過了。”
“一旦塗上,便可遭受萬種蟲蟻撕咬之痛。”
明天薇說著,就將白瓷瓶中的紅色膏體塗抹在明月柯身上裸露皮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