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煉器宗宗主獨女年滿十八,宴請天下,誰知當日突發巨變,煉器宗十餘位長老慘死,宗主重傷,獨女不知所蹤。
傳聞半月後有人在煉器宗外偶遇一少年,懷裏抱著一個纏滿布條的包裹,看形狀像是一把刀。
那少年明顯受過極重的傷,渾身衣衫破碎,整個人好似從血池裏爬出得一般,步履緩慢地混入人群不見了。
今日,是煉器宗再次開宗收徒的最後一天。
自千年前,靈氣凋敝,修行變得愈發困難,每次拜入宗門的弟子也逐年降低,以往最熱鬧的一次通過試煉的有近百人,而今年隻有區區七人。
自然,收徒大典的收官儀式也越來越潦草。
按慣例,各峰長老出麵,決定新入門弟子的去處,各自領回去教導便罷了。
可今年殿前廣場上似乎格外熱鬧,許多身著弟子服飾的青年早早地來到廣場,在旁邊轉來轉去。
“聽說今年的新弟子裏有個小師妹?是不是真的?”一個青年不停地向四處張望,低聲向身邊人詢問到。
“我也聽說了,咱們宗門可是好幾年沒有師妹進門了。”另一個青年興奮地答道。
“據說許師兄一大早起床,特意下山專程接她過來。”
“還專門打扮,換了衣服。”
“哇!還可以這樣?早知道我也去山下接小師妹啊,何苦在這裏等著。”
煉器宗山下。
客房院落的樹下站著一紅衣女子,正是眾人口中的小師妹鬆蕊。
此時的鬆蕊正就著微涼的晨風思索著。
她有個秘密。
她曾是一個人。
而現在她成了一把刀的器靈。
她在幻靈秘境中醒來。
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處。
起初,她以為自己是一把修行有成的妖刀,化成了人形。
秘境中遍布著各種器靈,鳥獸居多,當然也有零零散散的人形。
第一次看見人的時候,她興奮極了,以為終於有人陪她說說話。
衝上前去,嘰嘰喳喳一陣後才發現,那人渾渾噩噩,沒有任何反應。
秘境裏沒有別的東西,她無聊的時候還是會找這些人聊天。
時間久了,她發現,這些人似乎可以聽見她的話。
而且某些詞彙還會引得它們狂性大發。
可惜的是,無論是第一個還是後來出現的人,都一直沒有徹底清醒。
後來,她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
光怪陸離,破碎不堪。
從夢中醒來,心口酸酸漲漲地疼。
仿佛有一些事情被她遺忘了,而這些記憶在她識海的深處翻湧,偶爾化成她的夢。
即使隻是絲絲縷縷,就能牽動她的思緒,腦子還沒想起,身體就已經自動作出了反應。
她撫摸著刀柄上刻下的“鬆蕊”二字,她確定這就是她的名字。
她想離開那裏,找回她的記憶。
可秘境溫養了她的神識,也困得她不能離開。
直到一周前,秘境裏突然出現很多陌生的氣息。
鬆蕊知道,她離開的機會來了。
借著器靈的優勢,她隱在這群人身後,幾經觀察,她發現,自己好像可以表現的和這些人沒有什麼不同,於是在試煉的最後一天,她略施小計,引得幾個靈器暴動,作出被圍攻的假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鬆蕊的回憶,轉過身,一個身著天青色長袍的青年正緩步向她走來。
“許師兄。”
鬆蕊臉上綻放出一個純真的笑容,熱情的招呼道。
與一個麵若冰霜、來處不明的陌生女子相比,一個被自己搭救,又因受傷而失憶的鄰家妹妹顯然更容易討人喜歡。
鬆蕊笑吟吟地望著許淩天。
許淩天,煉器宗宗主親傳弟子,築基期大圓滿。
負責本次煉器宗收徒入門試煉。
也是帶自己出了秘境的人。
許淩天沒有想到,監督今年的新弟子試煉會遇見這樣的驚喜。
作為煉器宗宗主的親傳弟子,許淩天見過許多美人,但他從未想過世上會有這樣惹人憐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