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一支小小的商隊正在八百裏瀚海戈壁上艱難地前進,十幾個漢子趕著三輛大車,還有七八匹駱馬,腳步有些沉重。
能在這個地方見到商隊絕對不是一件尋常事,商人逐利,而瀚海戈壁唯有死亡,又怎麼會到這裏來受罪?
“打仗,打仗,天天打仗,這個時節老子應該在北齊收皮貨和山參,去南朝賣個好價錢,然後吃香的喝辣的,再樓個漂亮妞,怎用到這個鬼地方受罪?”
胖胖的商隊老板坐在車頂,解開了上衣衣襟,卻還是熱得滿頭大汗,一邊用手扇著涼風,一邊嘀嘀咕咕地抱怨著。
“大掌櫃,咱們的水不多了!”
一個年輕夥計騎著騾子靠到大車邊,低聲說到。
此人名叫祁紅,是老板手下最信得過的夥計。
“什麼時候能到下一個綠洲?”
老板略一沉吟,問到。
祁紅扒著指頭算了算道:“至少還得三日。”
老板眉頭一皺:“咱們的水能撐到那個時候麼?”
祁紅麵露難色道:“恐怕夠嗆。”
老板摩挲著下巴,沉吟道:“這麼說隻能在遇上別的商隊時動手去搶了?”
祁紅歎了口氣道:“且不說能不能遇上別的商隊,就算遇上了,您請來的那兩尊大佛能讓咱們搶嗎?”
老板呼吸一窒,怒道:“我買,我跟別人買還不行嗎?”
祁紅翻了個白眼:“大家都缺水,會有人賣給咱們?我看呐您當初就不該請那兩尊大佛來!”
老板聞言臉色一變,做賊似的左右亂看,見沒人注意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你懂什麼?”
老板壓低聲音道:“這兩年八百裏隔壁早就成了淘金聖地,除了像咱們這樣絡繹不絕的黑商隊,還有無數馬匪強盜,卻唯獨沒有差役和官軍。
在這裏刀就是王法,銀子就是天理,除了新界城全都是狩獵場,若是沒有他們二人,就憑咱們幾個,說不定早就連命都沒了。”
祁紅不屑道:“大掌櫃的,這些年跟著您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麵,不說刀頭上舔血,年景不好的時候那沒本的買賣咱也沒少幹,不就是殺人越貨麼,缺了那兩人,咱還就做不成這單生意了?”
老板聞言,氣得抄起馬鞭給了他一下,恨鐵不成鋼道:“你當這是什麼地方?這裏可是八百裏戈壁,到處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和那些被你用迷藥麻翻的商賈能一個樣?動動你的豬腦子!”
祁紅捂著腦袋,仍舊有些憤憤不平,卻也不敢再說。
“咦?”
目光一轉,祁紅忽然看見數百米外的沙丘上出現了兩個小黑點,不禁輕咦了一聲。
“又怎麼了?”
老板不耐煩地問到。
祁紅連忙指著那兩個黑點道:“大掌櫃,你看那,好像有人!”
老板眉頭一皺道:“奇怪,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怎會有人單獨而行?讓兄弟們打起精神來,若是馬匪的探子一定要馬上幹掉,咱們偏離了安全線,在這個地方被馬匪找到就是死!”
祁紅點了點頭,連忙撥轉馬頭吩咐其他同伴去了。
數百米外,徐銳扶著臉色蒼白的棲霞公主緩緩朝商隊走去。
和陰姬分別之後,徐銳果然用陰姬留下的藥水救醒了棲霞公主,但她畢竟遭受重創,身體虛弱,行動不便。
而擺在他們麵前的最大問題就是短缺的食物和水,徐銳不願棲霞公主同自己一起受苦,自己可以忍著不吃不喝也要她吃飽喝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