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冷笑道:“你以為這一切都是運氣?”
黃正元一愣:“不然呢?”
裕王道:“枉你自覺一切盡在掌握,卻看不透那麼淺顯的道理,你知不知道父皇那幾日誰都沒見,唯獨徐銳出獄之後與之徹夜長談,現在你還覺得是運氣嗎?”
黃正元聞言微微一驚:“這麼說聖上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了徐銳?”
裕王歎了口氣,不置可否。
黃正元臉色微微一變,背著手踱了幾步,皺眉道:“這麼說來徐銳比我想象得還要可怕,甚至已經與聖上有了這般默契……”
“還有更可怕的呢……”
裕王搖了搖頭,指著桌上的奏折道:“你的奏折便是徐銳派人送給本王的。”
“什麼?!”
黃正元瞳孔一縮道:“難道是聖上把我的奏折給了徐銳?不,不對,聖上一向重視廣開言路,就算再怎麼寵信徐銳也絕不會把其他朝臣的奏折拿給他看。
這麼說來徐銳說不定已經和司禮監沆瀣一氣,否則絕沒有辦法拿到內庭的奏折,這家夥的手段簡直深不可測!”
裕王搖了搖頭,冷冷望著黃正元道:“不管手段如何,他都是本王的至交好友,這種事僅此一次,若再讓本王發現絕不會輕饒了你!”
黃正元連忙拱手道:“王爺放心,下官今後規規矩矩便是!”
裕王冷哼一聲,一甩袍袖道:“望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邁開大步徑直走出了黃正元的書房。
黃正元默默望著裕王的身影,眸子裏的殺機一刻高過一刻。
“大人,今後咱們真的不管徐銳了?”
這時,下人從屏風後悄悄轉了出來,低聲問到。
黃正元冷笑一聲:“聽話聽音,你以為王爺這麼說,就真的這麼想麼?”
下人一愣:“王爺的語氣十分嚴厲,難道這還有假?”
黃正元失笑道:“王爺一開始不也去聖上那裏保了徐銳麼,說是從棲霞公主那裏回來之後才發現不對,可實情怎樣誰又知道?”
下人一驚:“大人的意思是王爺也有可能一早便知道保徐銳就是害徐銳,卻仍然去保了徐銳?”
黃正元不置可否地擺擺手:“不說這個了,你派人去給老狗傳話,今晚西郊茶鋪見麵細談,他若是不來就別怪咱們的嘴把不嚴了。”
下人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之色:“大人,王爺剛剛交代過,這件事非同小可,要不要提前和王爺打個招呼?”
黃正元瞥了下人一眼,搖了搖頭:“這些髒事也讓王爺操心,你是想今後整個北國都指著王爺的脊梁骨罵麼?”
下人臉色一變,連連搖頭。
黃正元冷笑道:“記住了,安心辦好自己的事,其他的東西不需要你操心,該告訴王爺的本官自會去說,不該王爺知道的,當然是不知道得好。”
說著,黃正元微微一頓,陰沉道:“有些事咱們不說,不代表王爺不知道,而王爺即便知道,也不代表就要告訴天下人他知道,你懂了嗎?”
“懂了,小的懂了,小的這就去辦。”
下人臉色一白,連忙點頭。
“回來!”
見下人要走,黃正元又叫住了他道:“去把徐銳身邊的人撤回來,既然王爺開了金口,那麼樣子還是要做做的,何況沒想到他竟能絕地反擊,也該同他緩和緩和才是。”
“小的明白!”
下人領命而去。
黃正元的臉上漸漸浮現一抹猙獰,喃喃自語道:“徐銳,你總不可能每一次都算無遺策,每一次都有如此好運吧,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