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開年之前肖進武便出去巡邊,恰好躲過了這場風波。
江西窩案剛剛爆發時,劉異便突發疾病,幾至彌留,徐銳立刻將諸事擱下,向宏威皇帝告了長假,日夜不息,陪守榻上。
除此之外,汪順在此事之中一言不發,無論是禦馬監還是司禮監都規矩得像頭綿羊,一直照章辦事,沒有丁點僭越。
所以等到事態平息之後,大家才驚愕地發現大魏朝中頗有影響力的新武將集團和宦官集團居然三緘其口,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而經過這次硬碰硬的角逐之後,太子和遼王都發現對自己的實力過於高估,以致最後僵持不下,若想有所突破便得把沉默的勢力拉入自己的陣營。
“此次政爭,表麵上看太子失鹿,王爺大獲全勝,可實際上咱們並未畢其功於一役,太子權威雖然受損,卻依舊穩如泰山,咱們並未討得多少便宜。”
遼王的書房之中,吏部尚書湯懷信侃侃而談,麵紅耳赤。
戶部尚書杜若接過話頭道:“懷信此言直指本心,沒想到太子一黨經曆數年削弱,竟還能有這般強大的反擊力量,勳貴集團根深蒂固,底蘊太足,之前我等的徐徐圖之之策看來還是未到火候。”
遼王點了點頭:“二位大人不必如此悲觀,此次咱們突然發難,雖說是急了點可江西窩案時不我待,一場角逐下來也不算全無收獲,至少太子失去了監國之職後,對咱們的掣肘便要小上許多。”
杜若歎了口氣道:“王爺所言不錯,可下官擔心的卻不是此事,俗話說打蛇不死必受其害,這次咱們隱忍多年,一招製敵,最後卻是功虧一簣。
眼下咱們所有的隱忍和圖謀都暴露了出來,太子一黨今後勢必更加小心,咱們想要找到良機已是難上加難。
何況太子此次遭難,勳貴集團必定會急於找回場子,重新樹立太子威信,相較而言,勳貴集團的勢力還是要比咱們大得多。
說不得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咱們都得被勳貴集團壓得喘不過氣來。”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的臉色都是一變,氣氛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就在這時,一聲爽朗的大笑突然傳到眾人耳中,眾人扭頭一看,隻見遼王身邊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端著茶杯,滿臉笑意,絲毫不加掩飾。
“九弟,你為何發笑?”
遼王望向此人,不解地問。
此人正是遼王同父異母的兄弟,排行老九的韓王趙暔。
韓王今年剛滿二十,風華正茂,銳氣難擋,見眾人朝他望來,沒有半分怯場,淡淡笑道:“主動權扔在七哥手中,不知諸位為何這般喪氣?”
此言一出,眾人對視一眼,不禁愕然。
遼王道:“九弟,你喜歡雲遊天下,此番剛剛回來,還不知道京中的形勢,這次利用江西窩案趁機逼宮太子,可是耗費了咱們數年心血的絕命一擊。
原本本王是想就此將太子拉下寶座,最不濟也要讓他地位大損,可是結果卻遠遠達不到預期。
而相比之下,支持太子的勳貴集團勢力更大,咱們此次底牌盡出,拖得久了恐怕時局不利,所以諸位大人才會這般憂心。”
韓王聞言,麵不改色,淡淡笑道:“七哥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隻要抓住了一個點,便能將所有劣勢全部挽回!”
“哦?”
眾人聞言頓時大驚。
遼王欣喜地問:“不知九弟所言的那個點究竟是什麼,難道還有什麼足以扳倒太子的大案不成?”
韓王笑眯眯地搖了搖頭:“不是什麼大案,而是一個人,他便是徐銳!”
“徐銳?!”
遼王聞言眉頭一皺。
韓王笑道:“確切地說,應該是徐銳的立場!”
說到這裏,杜若好似明白了什麼,雙目一瞪:“王爺是說……”
韓王點了點頭:“您沒猜錯,徐銳便是破局的關鍵,他支持誰,誰就能贏!”
聽得此話,眾人頓時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