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咕嚕嚕轉了轉眼珠,望向袁子雄道:“袁家主,您老怎麼不在京城坐鎮,反倒親自來了?”
袁子雄臉上浮現一抹凝重之色,似是有些難以啟齒,不等他真的開口,安歌便貼心地替他說道:“少爺,您料想得沒錯,京中果然有人拿您炮轟萬隆城的事作怪。
太子更是落井下石,借著此事親自出馬,想要強占源初基地,袁老爺子拚死抵抗,卻還是抵不過他們,要是我再晚些回去,咱們好不容易積攢的家底怕是就要改名換姓了!”
“哼,還真是好膽,真以為我回不去了,還是以為我徐銳好欺負?”
徐銳目光頓時一沉,冷笑著自言自語了一句。
袁子雄臉色一暗,愧疚地說道:“慚愧,主公將源初托付於老夫,老夫卻力有不逮,險些被人巧取豪奪,幸虧裕王挺身而出,棲霞公主更是仗義相助,咱們才能逃過一劫。
隻不過棲霞公主為了少主竟盜取了聖上的金牌,聖上大怒之下已將她圈禁起來,以宏威皇帝的冷酷,還不知道公主會有怎樣的下場,主公怕是得想想辦法。”
“這個青梧……”
聽袁子雄提到棲霞公主,徐銳心中一暖,當時所有能幫徐銳的人都出門打仗去了,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女子能夠依仗,她最終果然不負眾望,幫徐銳度過了難關。
至於棲霞公主被宏威皇帝圈禁一事,徐銳倒是不太擔心,他比袁子雄了解宏威皇帝,這個家夥若是想滴水不漏,棲霞公主又怎麼可能偷得到金牌?
所謂圈禁恐怕更多的還是一種姿態,隻是不知道皇帝這次繞了這麼大個灣,究竟想要拿誰開刀。
不過就算皇帝沒有為難青梧的心思,受些委屈總是免不了的,更何況女子求人本就不容易,若是有得選,徐銳絕不會向棲霞公主開口。
“太子爺麼?看來他是覺得自己的太子之位太穩固了些,還有那些爪牙鷹犬,你們誰也跑不掉……”
徐銳冷冷地在心底默念了一句,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幾個真心待他的人之外,他最在乎的便是自己辛辛苦苦攢下的這點家底,誰要是動了這塊奶酪,他便要將那人啃得渣都不剩。
雖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但顯然真正的代價要等徐銳回到京城之後才會開始清算。
眼下大戰如火如荼,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徐銳將紛亂的情緒拋諸腦後,望著袁子雄道:“這次的補給情況如何?”
袁子雄朝徐銳拱了拱手道:“您離京之前聖上便下過密旨,令兵部武庫司全力生產火炮和彈藥。
武庫司也還算得力,囤積了不少東西。
這次咱們把所有庫存都挖了出來,炮彈兩萬三千餘發,手雷四萬餘枚,另外再加上咱們剛剛造好的新式炮管四十二根,以及連弩配件和弩箭不計其數,應該夠主公大幹一場!”
“好!”
徐銳大笑道:“還是袁家主想得通透,別的不說,那四十二根炮管太重要了,不瞞各位,咱們的火炮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此前最擔心的炮身強度沒有問題,至少沒有出現炸膛的情況;
憂的則是火炮膛線磨損過快,山穀的那場大戰,打到最後火炮膛線幾乎已經被炮彈磨平,失去了精度優勢,否則那一千黑旗軍絕對別想安然回去!”
袁子雄不敢居功,又朝徐銳拱了拱手道:“老夫這次親自押運這些炮管便是為此,等技術團隊更換好炮管,老夫將磨損的炮管帶回去計算出數據,咱們就能研製新一代的火炮了,到時候朝廷的技術又將落後,除了咱們,誰也別想真正掌握前沿技術。”
徐銳聞言很想點頭,卻動不了脖子,隻得大笑道:“這便是我的初衷,隻要技術更新的速度夠快,就不怕別人巧取豪奪,咱們慢慢掌握住天下的命脈,等其他人察覺的時候已經無力回天了!”
安歌點了點頭:“少爺說得極是,隻不過前提是這場大戰必須得贏,而且還不能損失太大,否則咱們便沒了發展的空間和時間。”
聽他提到戰事,徐銳的目光頓時沉了下來:“是啊,眼下戰局不容樂觀,雙方都是豪賭,就看誰敢下注了,反正我已經ALL IN,不知道武陵王想不想陪我賭這一局!”
雖然眾人不懂什麼叫ALL IN,但卻從徐銳的話裏嗅到了幾分危機,安歌和袁子雄對視一眼,再看看徐銳此時的狀態,臉上都閃過一絲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