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躺在床上,嘴巴微張,渾身僵硬,就好像一具屍體,但他身上的詭異反應仍舊持續不斷。
“少爺究竟怎麼了,這病又是怎麼回事?”
即使從未見過這等場麵,安歌也明白徐銳得的絕不是普通的病,心中又驚又怒,不禁朝影婢低喝一聲。
影婢渾身一震,腦海中的畫麵接連出現,仿佛又回到了數日前,那個恐怖的夜晚。
當時天啟衛剛剛安營紮寨,準備對付正全速追擊而來的黑旗軍。
徐銳主持的作戰會議很快便開完,張佐烽領著其他軍官們各就各位,這時青田縣令韓琦突然帶著人來到大營。
原來數日前青田縣內發生暴亂,崔家安插的駐軍把總想要暗殺韓琦,但韓琦已在青田縣經營了不短的時間,那把總身邊的人早已被他策反。
在那把總動手之前韓琦便收到了消息,於是立刻調集人馬將那把總及一幹人等拿下。
雖然那把總並不知道多少內情,但在審問之中,韓琦還是敏銳地發現了西川的異動,判斷出局麵已經岌岌可危。
除此之外,他還從把總口中得知,崔家要他一旦起事成功,立刻帶領本部人馬向西南馳援,與其他駐軍一起消滅徐銳的天啟衛。
西川陷落,青田一縣定然無法獨存,為求一線生機,韓琦立刻帶上心腹星夜趕路,終於找到了剛剛落腳的天啟衛。
之前通過遼王的白手套葉十,徐銳也早就清楚韓琦的身份,立刻便在大營之中與之會麵。
韓琦的確十分有才,在情況不明之下僅憑一點點模淩兩可的線索便將局勢分析得清清楚楚。
他認為崔家起事,一定會對西川門戶天河關嚴防死守,而且會調集重兵圍堵天啟衛,這與徐銳對局勢的判斷如出一轍。
兩人一拍即合,於是馬上製定了且戰且退,先到青田縣修整,然後再司機而動的策略。
密談很快結束,徐銳將韓琦送出帥帳,吩咐張佐烽將他們幾人安排在軍中。
可就在他們離開沒有多久的時候,徐銳一直隨身攜帶的包袱突然瘋狂振動起來,他頓時大驚,因為包袱裏隻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楊渭元留給他的傳家寶,那個神秘的小盒。
徐銳急忙打開包袱,把小盒取了出來,隻見小盒上藍光閃耀,激烈地“嗡嗡”振動,同時還不斷發出冰冷的女子聲音。
徐銳聽得清楚,那正是英文:“警告……警告……儲存器即將激活……儲存器即將激活!”
接著,還不等徐銳反應過來,那小盒突然像是崩塌一般,表麵的軀殼豁然打開,噴射出一股粉色的濃霧。
徐銳在看見濃霧的一瞬間,臉色大變,下意識想把小盒甩掉,可是恰好這時影婢害怕徐銳出事,突然朝他竄了過來。
“不要過來!”
徐銳驚呼一聲,朝影婢豎起手掌,然後將那小盒緊緊包在懷中,避免濃霧飄散出去。
說來也是奇怪,那濃霧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雖然看著濃稠無比,但僅僅噴出兩三寸遠便會立刻消散,變得無色無味。
小盒上的濃霧噴發數秒之後便消失不見,重新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可徐銳卻一頭栽倒在地,渾身抽搐不止。
影婢連忙衝過來將徐銳抱在了懷中,隻見徐銳忽冷忽熱,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僅僅幾個呼吸,滿頭青絲就變得雪白,好似一瞬間成了老人。
影婢大駭,下意識想要出去叫人,但徐銳卻突然拉住了她,低聲說:“我沒事,此事決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影婢不知道徐銳究竟出了什麼事,隻得聽他的話,將他扶到床上去,之後他便陷入了昏迷。
一整夜,徐銳的身體都在發生恐怖的變化,就好像這次一樣,場麵極其詭異,甚至到了超乎想象的程度。
不過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衰老似乎慢慢停止,而且漸漸有了好轉的跡象,隻是一直無法清醒。
第二天一早張佐烽來找徐銳,影婢隻好告訴他徐銳生了重病,因此張佐烽才不得不自己指揮天啟衛與黑旗軍決戰。
所幸第一次獨立指揮一軍的張佐烽不負眾望,雖然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卻還是打退了黑旗軍的進攻。
又過了一天,徐銳終於幽幽轉醒,身體的情況也漸漸穩定,隻是仍舊十分虛弱,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再次發病,直到今天。
影婢將此事娓娓道來,聽得安歌心神不寧,這件事如此離奇,大約隻會出現在傳說之中,沒想到會被少爺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