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狗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你照顧好銳哥,我自己回去便是。”
說著也不等徐方反應,連忙跑下樓梯,徐方望著他的背影歎惜一聲,便也不再相送。
三狗剛剛走出客棧,凜冽的風雪立刻撲麵而來,他連忙裹緊了衣服,哈出一口白氣,使勁挫著雙手,慢慢向前鋒營走去。
時間已晚,又是惡劣的風雪天,長街上空無一人,隻有三狗獨自匆匆而行。
沒走幾步,他忽然看到風雪之中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心中頓時警惕起來。
那個身影在夜色裏若隱若現,前一刻還在遠處,下一刻竟已經走近了一大截,好似在風雪之中飛舞遊弋。
三狗心下大驚,連忙伸手去摸腰刀。
可還沒等他握住刀柄,那身影竟然已經出現在他身邊。
三狗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十八九歲,身著黑衣的清麗女子,女子身材修長,英姿颯爽,眉宇之間散發著一股莫名的冷冽。
她眼珠微微一轉,立刻將三狗從頭看到了腳,三狗隻覺自己像是一絲不掛,被看了個幹幹淨淨。
“媽呀,莫不是遇到了女鬼?!”
三狗心中大駭,身體一顫,呆立當場。
女子黛眉微蹙,問道:“你便是三狗?”
那聲音冷徹骨髓,似是不帶一絲感情。
三狗木訥地點了點頭,竟忘了再去拔刀。
女子眉頭一展,好似凜冽之意也隨之消散了幾分,三狗下意識想要鬆一口氣,可女子卻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領,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三狗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女子突然飛了起來,緊接著他便覺胸口上傳來一股巨力,像是兔子一般被人提了起來,隨著女子飛向半空。
“嗚……”
三狗驚慌失措,想要張嘴大叫,可嘴巴剛一張開,一股寒風夾雜著雪花猛然貫入,將他的一聲大喊憋回腹中。
眼前一陣天翻地覆,三狗腦袋一團漿糊,好似過了短短一瞬,又好似過了好長時間,等他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一間黑燈瞎火的屋子,身邊的女子已經消失無蹤。
“見鬼了,真的見鬼了,咦,這裏是哪?”
三狗嚇得兩腿發軟,好不容易靠著牆根站了起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就在這時,他的身邊突然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三狗,你來了?”
“啊……”
三狗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去拔刀,卻發現腰刀早已不在身邊。
正驚慌失措時,他忽然聽到一聲輕笑,隻覺那笑聲透著幾分親近,又有些桀驁,好生熟悉,不禁微微一愣,鎮定了幾分。
度過了最初的惶恐,三狗細細一想,先前那句話的聲音也不陌生,分明就是徐銳的聲音。
“銳……銳哥?”
三狗回過神來,猶豫著問到。
數百裏外,數萬騎兵頂風冒雪,迎著夜色一路急行,隆隆的馬蹄震得拇指大小的碎石上躥下跳。
中軍之中,一個騎兵衝到鍾慶淵麵前,將一封印著火漆的秘信遞給他。
鍾慶淵騎在馬上,隨手拆開火漆,展開信紙仔細閱讀,身下的戰馬卻絲毫不見減速。
僅僅片刻,鍾慶淵便將密信遞給副將,大笑道:“暗棋做得不錯,機會真的來了!”
副將看完密信,將它好生收起,這才問道:“將軍,暗棋又為大軍多拖了一日,現在我軍已經走在那三千孤軍之前,隻要提前設下埋伏,便能將他們全部吃掉。”
鍾慶淵搖了搖頭:“那三千孤軍受暗棋誤導,已成我軍囊中之物,不必為他們浪費時間,命令大軍全速前進,最快速度趕往嶺東,本將要用那三千孤軍作為誘餌,趕在北武衛逃走之前吃掉他們的全部主力!”
“遵命!”
副將答複一聲,大軍之中立刻響起陣陣呼哨,數萬鐵蹄頓時又快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