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更是不畏上官,帶領眾人向我求救,我以性命為條件試探於他,他毫不猶豫,大義凜然,如此有勇有謀,忠肝義膽之輩,隻要好好培養幾年,定是一代名將!
麵對如此璞玉,難道將軍就沒有升起絲毫愛才之心?”
劉異一愣,驚道:“愛才?你的意思是……”
蘇以為他明白了自己的打算,賊笑點頭。
誰知劉異驚呼道:“你是想收他當徒弟?!”
此言一出,周圍又是一片嘩然,徐銳不過年方十六,自己尚未及冠,竟然想要學人收徒?
可是轉念一想,這個小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本事的確不小,無論沂水一戰獻計狙擊黑旗,還是昨日一戰溝通陰陽,全殲三百前鋒,都大有名將風範。
張佐烽一個小小的火頭,要是拜在他的門下也不算辱沒。
想到這裏,幾位將官都不禁暗自點頭,就連張佐烽自己都傻在當場,不知是喜是悲。
隻有蘇一臉僵硬,恨不得一頭撞死劉異,好讓他這張大嘴不要到處亂說。
“咳咳”
蘇輕咳兩聲,尷尬道:“這個……徐某年幼,豈有資格收徒?不過是平時閑極無聊,想要找個人聊聊戰事,做做功課,大家知道,我這人比較懶,要是再能幫我幹點雜事就再好不過了……”
他本想說自己隻是打算收個小弟,但被劉異這一攪和,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好在這麼一講,大家也能聽出深意。
雖說徐銳少年天才,可是十六歲就開宗立派,還是讓人很難接受,如此這般固然有些委屈張佐烽,卻令諸位將官都舒服了不少。
劉異明白自己會錯了意,出了大醜,神色訕訕地冷哼一聲,打定主意今後隻要蘇不弄得天怒人怨,就絕不理會他的胡鬧。
張佐烽回過神來,深深拜下:“隻要徐大人答應救治我家將軍,卑職願一生一世侍奉左右,絕不反悔!”
蘇將張佐烽扶了起來,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不再裝高人,推心置腹道:“張兄言重了,我徐銳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佐領而已,隻是手上剛好有個方子,才敢在這假裝高人。
方才為試探張兄對肖將軍的情意,屢屢出言無狀,還望不要見怪。
張兄忠肝義膽,令徐某肅然起敬,餘生路途漫漫,徐某願與張兄結伴而行,不知張兄意下如何?”
張佐烽愣了楞,嘴唇微微顫抖,眼中淚光閃爍,他是苦出身,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尤其在這些達官顯貴的眼中,便是與牲口也沒有多大區別。
就好像剛才眾人以為徐銳打算以命換命,雖都覺得有些可惜,卻沒有一人出言阻攔,張佐烽就算是自願抵命,又怎會全然不覺淒涼?
徐銳現在的確隻是個不入流的武職,可他是主帥義子,又身具奇才,飛黃騰達隻是時間問題,僅此一項就決定了兩人的身份乃是天壤之別,這是一條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難以逾越的鴻溝。
也正是因為張佐烽身處底層,早已見慣世態炎涼,才會這般重情,在他看來,徐銳是第一個平等待他的貴人,幾乎立刻就讓他生出了投效之心。
“還是那句話,隻要大人願意救我家將軍……我……我……”
張佐烽說不下去,就要再度拜倒,分明已有幾分性命相托的意思。
少數幾個明白人這才反應過來,徐銳此前一直在借勢,看似漫不經心,卻是充分利用了天時地利,三言兩句便將張佐烽逼到牆角,水到渠成般將一塊忠肝義膽的璞玉收入囊中。
如此心機,如此手段,堪稱鬼神難測,豈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能夠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