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不明,看來隻有試一試了!
蘇略一思索,一條計策靈光乍現。
恰好此時楊渭元說道:“眼下黑旗軍環伺,我軍每次攻城都有傾覆之危,聖上的計策已經無望達成。
可若想安然退走也不容易,隻要被黑旗軍纏住數日,等到武陵王主力一到,就是我北武衛的覆滅之日。
本帥猶豫良久仍苦無萬全之策,銳兒可有見解?”
“有!”
蘇點頭到。
楊渭元啞然失笑:“若是要放棄袍澤的那些計策就不用說了。”
蘇搖搖頭:“這次不用放棄任何人。”
“哦?那要如何行事?”
“攻城!”
蘇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什麼?!”
三人頓時一驚,說不能攻城的是你,現在說要攻城的又是你,楊渭元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得什麼藥。
見他們糊塗,蘇咧嘴一笑:“此攻城非彼攻城,山人自有妙計!”
曹公公搖頭道:“妙計有何用?隻要挖不出藏在軍中的暗棋,什麼妙計都會被南朝提前洞悉,最後還不是功虧一簣。”
“公公不用擔心,這次我有所準備,保管讓那些暗棋乖乖聽話……”
蘇看著楊渭元,陰險地笑了起來,不知為何,楊渭元突然覺得後頸一陣發涼。
之後蘇指著地圖開始講解他的計劃,將每一個大節點都說了一遍,隻是決口不提細節,這一說就到了深夜。
楊渭元、劉異和曹公公三人像是學堂裏的童子,目不轉睛地聽著蘇滔滔不絕,生怕錯過一個字,三人的臉色先是驚訝,進而驚疑,而後驚駭。
等蘇講完,三人好似虛脫一般坐了下來,這才發現渾身的肌肉都因為過度緊張而僵硬起來。
蘇還想做個漂亮的總結陳詞,楊渭元卻先一步開口道:“銳兒,本帥發現你方才的計策雖妙,但在講述山川地理、兩軍風物時卻差錯甚多,必是之前讀書太少的緣故。
也是為父過去忙於軍務,疏於對你的管教,這才令你學業荒廢,等回到大興,為父一定為你好好請個師父。
現在這裏有兵部剛剛刊印的《各國雜錄》,你先拿回去仔細研讀,至於明日之策,且由本帥斟酌一晚再行決定。”
蘇微微一愣,雖然已經在心中打好了腹稿,但限於他對這個世界的熟悉程度不足,自然會出現一些錯漏,再加上習慣性帶入的現代語彙,聽在楊渭元這些宿將的耳裏就有些刺耳。
不過了解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蘇現階段的當務之急,楊渭元的命令正中下懷。
蘇沒有推辭,連聲稱諾。
隻是在看到這部《各國雜錄》的時候,他又一次苦了臉,那整整一籮筐的書哪裏隻是一本,完全就是一套二十四史……
月明星稀之時,蘇帶上那一大籮筐書,和曹公公一同告辭,離開帥帳,剩下劉異和楊渭元望著帳簾久久不語。
“聽說你設了個局,想收他做義子?”
半晌之後,楊渭元坐回案頭,突然問了一句。
劉異正給自己倒茶,聞言便放下茶壺。
“嗬嗬,被你知道了,此事你可不許攔我。
你這義子有勇有謀,心胸甚廣,乃是人傑,老夫我看著眼熱,要是有個女兒直接給他指樁婚事便是,又何至於如此算計於他?
說來奇怪,以前看徐銳唯唯諾諾,橫豎都不順眼,誰知這小子小小年紀竟然韜光養晦,內有乾坤,到底是疾風知勁草,要不是到了危急關頭,還不知道他要藏拙到什麼時候。”
說著,劉異似是想起什麼,正色道:“對了,你覺得這小子的計策如何?”
“太險!”
“你不打算用?”
“用,當然要用,難為他在這種局麵之下還能找到一條險路,或許如他所說,那是我軍最後的活路。”
劉異點了點頭,又道:“我觀徐銳外冷內熱,不似你說得那般淡漠,暗棋之事為何不向他挑明?”
楊渭元雙眼微眯,連忙擺手:“此事你不要管,其中還有你不清楚的緣由,總之各人有個人的路,能不能成同路人要看他自己的選擇。”
“你對他倒是關懷備至,但願他今後能明白你的苦心,也罷,就看天數吧。”
劉異感慨一句便不再多言,重新拿起茶壺,這次也不倒了,直接吸著壺嘴狂飲起來,一旁的楊渭元好似神遊天外,不知在琢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