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池青灼好死賴活非要下樓吃早膳,洛淮怕說多了露出太多破綻,就沒多勸阻,讓薛子穆扶著他下樓了。
薛子穆攙著池青灼,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琨雪域是個人都知道他薛子穆向來跟池青灼不合,可洛淮卻偏偏要想方設法讓他各種照顧池青灼。
師尊是他最尊敬的人,師尊的話他當然會聽,可是師尊為什麼非要讓他對自己看不慣的人放下麵子?
薛子穆心裏百般不如意,可不敢在師尊眼前表現出來。
他們選了一個靠裏麵的桌子坐下,因為行頭與常人不同,所以總是有很多目光聚集在那個角落。
洛淮目光緊盯著菜譜,微側過身,不動聲色地擋住了別人的視線。
“哎,看到那邊那個道長了嗎?”跟他們隔著不遠的一桌人中,有一人小聲開口。
“哪個?”
“就那個穿青衣的。”
聞言,洛淮默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池青灼和薛子穆也都很默契地看了過去,眸中帶著不明意味。
穿青衣的洛淮,太會讓人眼前一亮了。
“那個道長怎麼了?”一人舉著筷子往洛淮在的地方瞟,一臉吃瓜模樣。
“我跟你們說啊,那個道長昨天被一位公子抱在懷裏,就在樓梯上,哎呦那叫一個親密……”他說著就“嘖”了幾聲。
洛淮假裝沒有聽到。池青灼卻抬眼朝那個方向望了望,挑起了半邊眉。
聽他說話的幾位眼睛瞪得像銅鈴。
“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啊……”那人說著,就很秘密地用一隻手攏住嘴巴在旁邊人的耳朵旁嘀咕著什麼。
池青灼的眉毛越挑越高。
“真的?想不到這道長竟是那般放得開手腳啊。”
“可不,兩人那動靜,簡直是要把這家店做塌了,看見樓梯上那個洞了嗎,就是他們兩弄的呢。”
“哦呦,聽說他們修真界兩個男子也能結道侶呢,該不會……”
說話的人止了聲,幾雙眼睛都朝洛淮看來。可還未見洛淮的臉,他們就被一雙眸色深邃的桃花眼殺了回去。
一人小聲道:“哎呦呦,那個戴著抹額的小道長眼神好可怕!”
他身邊一人拽了拽他,示意他小聲,“噓,你沒見另外一個小道長都打算拔劍了嗎?”
剛才一直嘀咕洛淮的幾個人都被戴著抹額的池青灼和握著劍柄的薛子穆嚇到不敢再說話,隻能乖乖埋頭幹飯。
洛淮全程沒有說什麼,他知道這張嘴隻會把他抹得越來越黑,所以他就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吃早膳。
直到聽到樓梯處傳來的一聲極具曖昧的“阿淮”時,他才緊咬著牙關道:“造孽啊。”
他是不是有毒?!
言稚一臉開心地穿過桌與桌的間隔,不顧眾人眼光,捂著小腹向洛淮走去:“阿淮怎麼換了聲衣服也不告訴我?”
洛淮瞬間變成萬眾矚目的焦點。
洛淮嘴唇動了動,還沒有說話,就聽言稚好像知道他要問什麼一樣自先回答道:“因為提前告訴我的話,我就能跟你穿一樣的了啊。”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煩的人?
“不過你穿這個顏色真好看,不愧是我的阿淮。”言稚說著,一手撐著桌邊,打算俯身拉近和洛淮的距離,可那隻手才剛挨到桌邊,就被人打了下去。
他疑惑地側頭看了過去,目光一頓,隨及笑道:“好久不見啊。”
池青灼看了他幾秒,沒有說話,而是轉向洛淮道:“師尊,粥要涼了。”
被無視的言稚尷尬一笑,聳了聳肩,回過頭正要與洛淮說話,卻被後者冷言問道:“你有完沒完?”
“阿淮,我……”
還沒等言稚把話說完,薛子穆手中的劍就已經指向他,打斷了他後麵的甜言蜜語。
一片唏噓。
薛子穆聲音低沉,一字一頓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離師尊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