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達問:“那是誰通知你我媽出事的?”陳修想了想,說:“好像是派出所的人。”
陳玉達感到奇怪:“他們怎麼知道死者是我媽,馬上就聯係到了?他們是怎麼說的?”
陳修又想了想,說:“好像是說,你是陳先生吧?你到江畔大酒店來一下,這裏有個女人高空墜落,你來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陳玉達問:“你之前向公安局報案了?”
陳修說:“是的。因為你媽媽電話打不通,我很著急,就打了110,說明情況,並報了你媽的電話號碼,想讓他們通過技術手段幫我查一下你媽媽在哪裏。後來我就接到了那個讓我去江畔大酒店的電話。我到了江畔大酒店,老遠就看到事發現場那裏停了好多車,圍了好多人……”
“你之前沒發現她有什麼異常嗎?”
“沒發現。”
“我媽她為什麼要這樣?”
“我也不知道。”
“我媽的手機在哪裏?”
“不清楚。我沒看見。”
“你去找公安局的人問問,我想知道她還和什麼人聯係過。”
陳修看了兒子一眼,沒說什麼,扭頭走了。
陳玉達獨自留在殯儀館裏,麵對麵目全非的母親,他心裏感到一陣絞痛。他隱隱約約地覺得,如果眼前這個已經死亡的女人就是母親的話,那麼,她的死一定與他留下的那張《血型遺傳表》有關。他掏了掏母親的口袋,什麼也沒有。陳玉達一直非常冷靜,甚至沒有悲傷。他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不悲傷呢?一方麵他一直沒把眼前這具麵目全非的屍體看作是他的母親,另一方麵他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什麼問題。一張《血型遺傳表》,總不至於讓母親尋了短見。他在心裏默默地說:“媽,我一定要把這個事情搞清楚。”
可到哪裏去尋找答案呢?他決定先從母親的遺物中查找線索。
從殯儀館出來,他去找了負責辦理此案的派出所民警嚴大光,那是個長相秀氣的大男孩兒,剛從警校畢業不久,陳玉達對他說:“兄弟,我媽的案子可能不是自殺那麼簡單。”
嚴大光有些自負地說:“你什麼意思?難道你對我們的結論有異議?你的依據呢?”
“我正在找,希望得到你的支持。”“很抱歉!我想我無法幫你。”
“你的職業不就是偵破案件嗎?我認為目前這個案子的疑點很多。”
嚴大光用輕蔑的目光看了陳玉達一眼,說:“什麼疑點?你說來聽聽。”
陳玉達並不在意嚴大光的態度,他的目的是了解情況,就說:“我在殯儀館檢查了我母親的衣兜,裏麵什麼也沒有。你們警方難道沒有在現場發現我母親的任何東西嗎?”
“已經被你父親取走了。”
“你們見到我母親的手機了嗎?”“好像沒有。對了,這裏有一份清單。”
陳玉達看了清單,確實沒有手機。他對嚴大光說:“我母親在墜樓之前,曾給我父親發過一條短信,這證明她在決定結束生命前還在使用手機。可是你們在現場卻沒有發現她的手機,難道你不覺得這有問題嗎?”
嚴大光似乎意識到這是一個問題,態度不像一開始那麼自負了,他放低聲音說:“也許是被什麼人撿走了。”
陳玉達說:“我媽用的是很破的老式手機,不值錢,一般人不會要。我懷疑是被什麼人故意拿走的。”嚴大光愣了一下:“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玉達說:“我隻是想知道,在我媽媽墜樓之前,她還與什麼人聯係過。這關係到她為什麼會自殺——如果你們真想證明她是死於自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