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達興豁然開朗。
廚房裏飄來脆香的雙煎小黃魚味道,莊鳳看見客廳茶幾上擺著一本《白鹿原》,笑問:“芸香在裏麵?”
趙達興也笑:“做她拿手的黃魚麵,待會兒你也嚐嚐?”
這時,田春達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很抱歉打擾你們——莊師傅,聽說你昨天又進行了一次通靈?”
“是的。”
“跟誰?”
莊鳳看了眼趙達興:“禇軍。”
田春達搶過話頭兒:“莊師傅,關於‘9·13’綁架案警方並未宣布結案,禇軍仍然是嫌疑人之一,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要魯莽。”
莊鳳似笑非笑:“田警官,如果他是警方鎖定的嫌疑人,那你們就有責任監視他,既然你們沒有采取任何強製措施,那在我眼裏他隻是我的客戶而已。”
田春達打斷她:“莊師傅,你一直堅持自己是治療師,所以你跟客戶之間‘人鬼情未了’的小把戲我不想追究,但現在涉及刑事案件,我想我知道褚軍在找什麼,我不想因此懷疑你也在幫他尋找。”
莊鳳微感不快:“你想指控我嗎?如果你有證據,我隨時奉陪;沒證據,就別在這裏大放厥詞了。對不起,我先走了。”
望著莊鳳奪門而出的背影,田春達回過神,向趙達興說明來意。警方懷疑禇軍是綁架案的知情人,極有可能是吳永祿、葉玉明的同夥,如果真是這樣,他和莊鳳在一起,必是尋找葉玉明轉移的財產,然後企圖攜款潛逃;有線索表明對越閣極有可能是莊鳳的產業。“她可能找了個代理人,自己做幕後老板,所以才拚命勸你們捐骨灰龕,你沒捐那八百萬,就被綁架了;之前的姚有福沒捐,就得心髒病死了。”
趙達興聽後連說:“太可怕了!”
等田春達離開,芸香才從廚房裏出來,小心翼翼地問:“他們在找什麼?”
趙達興冷笑一聲:“那賊老太婆的藏寶室。”
入夜,雨聲驟起,莊鳳一個人在客廳裏細細品茶,敲門聲響,莊鳳開門微笑: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趙達興也笑:“走過路過不能錯過啊!”他徑直走進客廳,坐下,“葉玉明最討厭這句話,說一聽就是路邊攤大甩賣的口吻——她懂個屁?要不是我精打細算,這份家業怎麼來的?沒這家底,她拿什麼去跟人家做百萬、千萬的生意?”
莊鳳喝口茶:“你什麼時候知道對越閣是她的?”
趙達興笑笑:“半年前。你呢,通靈時她怎麼說的?”
莊鳳搖頭:“她打賞禇軍的那些東西都是贗品,我感應不到她。”
趙達興哈哈大笑起來:“我呸——說我窮酸?她比我還摳。警察說對越閣針對的隻是我的客戶,我想有可能是客戶的近親,就把他們的脾氣、秉性、手段挨個想了一遍。”趙達興半躺在椅子上,“我是發現這賊老太婆一直偷偷藏東西,拐彎抹角地往對越閣跑。錢都被她掏空了,我隻能破釜沉舟,反正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她死了,你想要的豈不更找不著了?”
“是她要殺了我!隻不過她不該找吳永祿這個笨蛋,豬一樣的隊友有什麼殺傷力?”趙達興越說越氣,仿佛葉玉明就站在麵前,他恨不得把她身體裏的每根骨頭都捏為石灰粉,“這死老太婆看人的眼光跟看古董一樣,專挑那些冒酸氣的冬瓜蛋,吳永祿怕老婆,禇軍懦弱膽小,嚴媽和大劉兩個天聾地啞,真虧她還把他們當心腹,上天入地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