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終於露頭6
“不是!”
高玉美大聲嚷嚷著忍不住站起身來。
“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了,是楊平夫人打電話把我叫出去的。就是口紅,也是出事的幾天前就丟失了。我沒有說謊!”
審訊警官久久地審視著高玉美。
“真是那樣的麼?我這樣的想像不是也可以成立的嗎?請你去酒家共談犯罪的是梅福芝,你也同意她的主意,按照她的指點去楊平家將楊平突然從樓梯上推下去。但是,以後梅福芝出賣了你。她早就偷了你的口紅,故意將它扔在院子籬笆的破洞旁,留下你犯罪的確鑿證據。”
“……”高玉美一時語塞。
“梅福芝當然是想讓你一個人頂罪。她至少能夠證明自己不在現場,然而你沒有,但那隻你的口紅丟在了現場,成為了你到過現場的證據。”
看到高玉美的臉上現出痛苦、氣憤的表情時,審問警官又走到她的身邊,苦口婆心地輕聲開導她。
“高玉美,現在不正是你應該冷靜地想一想的時候嗎?如果兩人都這樣繼續堅持下去,最後隻會是你一個人坐牢,這是顯而易見的,因為你不能證明白已不在現場,而且犯罪物證具備著,這起事件可以看作是你單獨作案,根據遺囑產生的遺贈當然也就無效了。而且,你不吐露真情,梅福芝的共同作案就不能成立,所以她就是清白的,可以繼承大部分財產。這正中她的下懷吧。”
“……”
“與其這樣,你還不如幹脆向我們說實話。可以嗎?這樣你會有利得多,如果你先坦白,說明你有主動配合的意識,酌情考慮的餘地也就大一些。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就把我們需要的實話都吐出來吧。”
梅福芝和高玉美連續幾天受到警方的傳訊,從早到晚接受輪番的盤問。
第四天晚上10時30分,梅福芝回到空蕩蕩的家裏時,已經精疲力竭。
明天早上9時,刑警支隊又要派車來接她。
警察不厭其煩、反反複複地詢問同一件事。每當警察責問“是你幹的?”梅福芝真想將一切都承認了,她隻求盡快擺脫這種被盤問的狀況,從這種沒完沒了的審訊中解脫出來……
回到家裏,成為案發現場的房子裏充滿著可怕的寂靜,折磨著梅福芝。
房間裏空寂無一人,梅福芝仿佛覺得從陰冷的空氣中發出一陣陣恐懼的哀鳴,好像丈夫從被梯上掉下去時發出的慘叫……
這樣下去,會發瘋的——如果沒有人來支撐一下,就會……
梅福芝精神恍惚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突然抬起身來走到電話機旁,
打通了出租汽車公司的訂車電話。
梅福芝放下聽筒,臉上有了一絲生氣。她又回到門廳處,穿上剛脫下的鞋,
然後站在大門外等候著。
坐上等來的出租汽車,梅福芝便將要去的住宅地址告訴了司機。
那是一幢六層的舊房。看到三樓一扇窗戶亮著燈光,梅福芝的臉上閃出一點潤澤的光。
要把事情說給他聽聽。他一定會相信我的話。
梅福芝仿佛覺得,為了聽她訴說,他在等著她。
不管過多少年,他一定會等著我的!因為他是她的夢。梅福芝走過三樓的走道,按下門鈴,將臉湊近房門的貓眼上,身體緊挨著房門。
“來了,是哪一位?”
陸田野那年輕富有生氣的聲音問道。“是我……梅福芝呀!”
陸田野趕緊打開房門。
一個修長的身影剛出現在門口時,梅福芝便倒在他的胸脯上。
“田野,你是在等我吧!我非常想見你。”
陸田野一副迷惑的表情,回頭朝房間裏望了一眼。“先進來吧。”
梅福芝坐在屋裏的椅子上,說:“呃,田野,你應該知道吧,我什麼也沒有做啊!那天晚上我去參加同窗會回來,一打開房門就看見丈夫倒在樓梯口……”
梅福芝一肚子的苦水決了堤似的吐了出來。她不停地抽搐,重複著同樣的話……
“拜托你了,田野,你要幫幫我……”
幾秒鍾後,陸田野說道:“當然,我會幫你的!”
陸田野熱切地緊緊握著梅福芝的手。“不過,你要聽從我的話,按我說的去做。”
梅福芝像小孩似的連連點頭。
陸田野說:“我覺得你最好去公安局自首,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啊!你要將一切都承認下來,讓警察知道你是有意認罪的。我再為你安排一位優秀的律師。想辦法把你撈出來。”
“……”
梅福芝悵然若失,神情憂鬱。
陸田野同情地望著梅福芝,用手臂支撐著她隨時要倒下來的身體。
陸田野扶著梅福芝走出房間,乘上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