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達說:“你是哪個單位的?”
楊宇說:“我,我沒單位。”
田春達有點奇怪:“沒單位?”
楊宇說:“我是個作家,在家裏寫小說的。這回是省城有個影視公司要把我的小說改編成電視劇,找我去談合同。”
田春達不禁肅然起敬:“原來如此,
佩服佩服。不知你寫的哪種小說?”
楊宇笑起來:“不值一提,穿越加言情。”
楊宇走後,田春達看了看白超記的筆錄,沒發表什麼看法,又抬頭看看鮑齊:“事發的時候每個人在什麼位置都調查清楚了嗎?”
鮑齊點點頭:“按照他們的說法,當時都在各自的鋪位上休息。”
田春達說:“那他們各自的鋪位都是幾號?”
鮑齊說:“盧金是1號鋪,王素萱在5號,田鴿6號,張新佳7號,袁之業9號,劉雷11號,楊宇在19號。”
田春達點了點頭:“我記得薑英達是在15號鋪是吧,這樣的話,確實跟誰也不挨著,指望不上他們能聽到什麼。”
白超說:“前提是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田春達說:“現在也隻能把他們說的當實話聽。”
白超說:“現在是不是還是得看看現場啊?”
田春達說:“那是當然,還是再去那個包廂看看吧。”
兩個人到了包廂門口,田春達看了看薑英達的麵容,忽然想起什麼:“我記得我的手機撥打過死者的手機是吧。”
白超點點頭:“是啊。”
田春達問鮑齊:“我的手機是在哪兒發現的?”
鮑齊說:“就在那張空床中間。”
田春達看了看自己原來那張鋪位,枕頭和被子都已經被推到了角落上,他用手一指:“放回去我看看。”
鮑齊把手機放在了枕頭前麵:“就這兒。”
田春達走過來看了看:“是幾點鍾撥出去的。”
鮑齊說:“熄燈之後,十點二十。”
田春達想了想,對白超說:“我大概是九點半左右換的鋪位,這點列車員可以給我作證。”
白超的語氣很冰冷:“但列車員不能證明你一直待在包廂裏。”
田春達有點無奈:“看來我還非得再給自己找點兒證據不可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坐在那張空鋪上,看了看對麵的屍體:“死者的手機呢?”
鮑齊說:“就在死者的被子下麵,在他左手邊,我拍了照片,但沒動。”
田春達掀開薑英達的被子,手邊確實扣著一部蘋果手機。田春達戴上手套,把這部手機拿起來:“上麵的通話記錄你看過了嗎?”
鮑齊搖搖頭:“沒有。”
田春達下意識地按了一下那個圓形按鈕:“其實看看也沒關係。”
不出意料,通話記錄上第一個就是田春達的手機號,不過薑英達顯然沒接這個電話。田春達又翻了翻,除了這個號碼是陌生號之外,其它都是薑英達存在通信錄裏的。田春達又在手機裏找了找,記事本備忘錄什麼的都看了一遍,卻再也沒有找到什麼。
田春達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除了在火車上購買的那些食品之外,還有一隻燒雞,一些涼菜,一雙筷子,一袋瓜子,所有的食物都被打開了,有些還撒到了地上。
田春達問站在門口的兩個人:“這車上賣的散裝杏仁一袋有多少?”
白超想了想:“差不多二兩吧。”
田春達看了看地上的杏仁:“好像沒有那麼多。”
白超看看鮑齊,又把臉轉過來:“可能是被死者吃掉了吧。”
田春達嘀咕著:“少吃兩顆好不好,省了多少事兒。”他又看了看死者的臉,想了想,拿過自己的手機,隔著證物袋撥通了刑偵支隊法醫顧馨蕊的電話。
顧馨蕊顯然正在睡夢中,田春達的來電讓她相當不滿:“喂,這都幾點了,幹嘛?”
田春達心想,還好,沒發火:“我問你,氰化物中毒死亡都有什麼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