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達認真聽取了呂芝的申述,並對她說,我們會認真繼續調查的,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真正的凶手。
田春達帶著助手來紅葉賓館調查。
安裝著落地玻璃的走廊像懸掛在半空中一樣。重巒疊崎盡收眼底。結賬時間已過,這時一片幽靜。
田春達給前台服務員看了警察證件,並說要見客房服務員梅惠。
約10分鍾後,一個高個子女人走來。她身穿紫色的旅館工作服,扁平的臉龐上帶著驚訝的神情,下唇裏的銀齒在閃著光亮。
“我是梅惠……”
她微微屈腰,謙和地說道。
田春達站起身。
“給你添麻煩了,真對不起,有點小事……想向你問詢。請坐下吧。”
他們坐在大廳的一個角落裏。這裏很僻靜。
“請問要問什麼事?……”
梅惠困惑地眯著眼睛。
“18日的案件……在山上的電纜車裏……你知道吧?”
梅惠的臉上掠過幡然醒悟的神色。
“我聽說了。”
她避開田春達的目光,望著自己的膝蓋。
“當時是你在客房接待那對與事件相關的男女吧?
梅惠又點頭,“是的。”
“聽說他們為了瑣碎小事反目為仇,你有那種感覺嗎?”
“沒有。”
梅惠認真地搖搖頭。
“我不知道該不該對警官說……他們其實很親密。用餐時,他們同去,親熱地說著話……外出時還手拉著手。”
“他們一直都這樣嗎?”
“是的。他們會反目為仇?在我的眼裏,那真是不能想象……”
梅惠語氣懇切。
這麼說來,張達生說胡尚美是因為他的寡情才泄憤自殺的,這不符合事實……田春達想。
田春達又繼續問:
“那位先生把打火機忘在餐廳裏了吧?”
“是的。”
她隨即點點頭。
“早晨他們外出時在走廊裏問過我這事。我去服務台查問,到餐廳裏尋找,但都沒有。那位先生還開玩笑說,如果以後找到的話,就送給我……”
“在走廊裏?那麼女子也在場?”
“在。一聽說找不到,兩人還相視一笑。”
田春達想,倘若梅惠的話是可信的,那麼至少在離開旅館時,兩人是和睦的,很難認定胡尚美為了泄憤會偷走他的打火機。倘若胡尚美無意中保管著,這又另當別論了。說胡尚美自殺,這太牽強附會了。
田春達又想:在這案件的背後,可能有一個人在活動!他尾隨著他們,偷走張達生的打火機,接著殺害胡尚美,為了陷害張達生,跳車時將打火機扔在草叢裏——
片刻後,梅惠又說道:
“也許是無關的……我送飲料離開他們的房間時,看見房門前有個人像在窺察房間號碼,見我出來,他若無其事地走開了。客人常在走廊裏轉悠,尋找自己的房間,所以我至今也沒有介意……”
“……是什麼樣的人?”
“看上去……很年輕,穿著深藏青或黑色的西服,瘦身材……”
這個穿深色西服的瘦身材年輕男子,很值得懷疑。田春達道謝後,向梅惠告辭了。
田春達又帶著助手去青雲山電纜車站調查。
電纜車站的一個年輕站台員說,電纜車裏除了胡尚美外,好像還有一個人!
“你沒有發現他們被人跟蹤著?”田春達問。
站台員搖搖頭,又說:“那天霧很大,看不清楚人啊。不過,我似乎看到一個身穿黑乎乎顏色西服的瘦身材男子,與那個被害的胡尚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