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
“對,這將近半年的時間他忽然開始打扮起來。還不隻是服裝而已,例如他午餐本來吃一碗麵,現在豐富了些,抽的煙檔次也提高了,一切都變得闊綽起來了呢。”
“是他的工作量增加了嗎?使收入變多了嗎……”
“不是,他反而變閑了咧,他把帽子往後斜著戴,腳翹在桌子上,還鬧著玩,假裝自己是美國電影裏出現的報社記者。我想他應該是抓到什麼搖錢樹了吧。”
肥胖的男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以認真的口吻說道。如果真如他所說,那可以推測桑原是去敲詐別人了。
“你最後一次看到桑原先生是什麼時候呢?”
“這我記得很清楚,是二十六號的傍晚。五點多吧。”
“桑原搭乘那天晚上的列車往省城那邊出差去了,他有沒有說過去拜訪誰呢?”
“這個啊,我沒有聽說。可能是頭條新聞記者這行業競爭很激烈吧,他這人從來就不會攤開來講明;去旅行的時候,也從來就沒有說過什麼目的地。所以,就算他太太打電話來問,也隻能回答到這種程度而已。”
肥胖的男子忽然中止了談話,扭動他的粗脖子環顧四周的桌子。
“有誰聽說這件事的嗎?這兩位是刑警先生。”
田春達重新輕輕地點頭,看著大家的臉。大概有三個人露出很好奇的樣子,可是其中一個抽煙的矮個子男人,一聽到是刑警,就毫不留情地翻白眼不理睬了。
“看來沒有任何人聽說過。”
“這樣啊……桑原他,本來好像要在第二天二十七號搭列車回來,可是他下了列車後就行蹤不明,並沒有回到家裏。恐怕是在犯人的家中過夜,第二天被帶出去殺死了吧,警方抱持這樣的看法。請問你有沒有他朋友的線索呢?從他能在那裏安心過一夜這點來看,我想對方那個男的,應該是桑原的好友才對……如果能得到你們各位的鼎力相助,就能在調查進展上得到很有力的參考信息。”
田春達坦率的說法,並未給四周的男人們帶來好感。他們互相耳語交談,不久後一個瘦男人似乎是代表大家,肉很薄的臉頰上浮出了不太好意思的笑容,回答刑警沒有任何人有印象可以幫上忙。與其說是沒印象,不如說桑原是個努力避談私事的男人,所以其他人也無法得知他有什麼朋友了。至少在這個房間,就連一個像朋友的男人都沒有。
道謝後人們散去,兩位刑警將桑原桌上的賬簿一本一本抽出,開始著手檢查。不久後發現向稅務所申報的副本,或是記載稿費明細的筆記本,田春達將這裏記載的出版社名字念出來,讓安義刑警重抄在筆記本上。裏麵大部分是周刊的編輯部,不過也有宗教雜誌或結核病療養雜誌的委托記錄。這些獨具一格的雜誌到底委托桑原寫什麼呢?田春達覺得很想看看他的稿子。
“周刊的稿費還真多。”
“因為他們沒有頭條新聞記者就不用做生意了,當然要待遇優厚了。”
記下十幾家出版社的名字後,田春達似乎明白一切的點頭,讓安義刑警一家一家走訪,調查出委托桑原到省城出差的是哪家出版社,打聽出取材的目的,以及取材對象的名字。
留下來的田春達,則想要調查桌子裏麵,可是卻打不開。於是他下樓到管理員室詢問,請他拿複製的鑰匙來打開抽屜。一邊的抽屜裏有著沒開封的稿紙約十束,與兩束寫到一半的稿子用紙夾固定,看起來是很隨便地扔在裏麵。其中一束沒有題目,而另一束則寫著很煽情的標題,但他好像看來還不滿意,所以又再加上了煽情的副標題。田春達用眼睛掃過一遍後,視線又回到了抽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