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講話的同時逐漸激動起來,這故事好像會說很久。刑警翹起腳,從記事本移開目光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我當時也相信那女人所說的‘自己是潔白’的主張。然而又過了三周左右,A男又打電話來了。而且這麼跟我說:‘你還在跟那女人交往啊,看來是不相信我說的嘛。那就給你證明我絕對不是胡說八道的證據吧,我告訴你B的名字和住址,你看是要去跟他見麵也好,打電話給他也好,去確認個清楚比較好……’雖然我不太相信A的中傷,還是跟他要了那個電話號碼。我猶豫了大約一小時後,結果還是撥了電話。”
“嗯。”
“B一開始還裝蒜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在我硬是追根究底之下,才終於告訴我事實。他們兩人曾經在某處的飯店住宿過三次。”
“喔。”
“我的個性算是很老實,但知道被騙了,也會發怒。我聽完馬上就寫了信給那女人,宣告婚約作廢與她絕交。對方卻好像還有所眷戀,寫了好幾次信給我,我都沒有回信。警官先生,你有過被一直信任的人背叛,感到懊悔或孤寂的經驗嗎?”
“很不巧,我沒有遇到過啊。”田春達立刻回答他。
醫生繼續說道:“這時鼓舞、激勵我的,就是住在醫院的護士賀春。雖是這樣說,她並不是用直接的語言或行動來鼓勵,該怎麼說呢,若以房間的照明有直接照明與間接照明來比喻的話,她就像是間接照明的做法。雖然這樣說有點沒骨氣,不過多虧了賀春我才能完全恢複精神。因為這層關係,我與賀春之間,不知從誰開始感覺到了彼此的愛。重新再看,發現她的性格穩重,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學了開車,具有很積極的一麵,有著令人意外的溫柔情感。而且她做菜也很好吃,寫信的字又漂亮。這麼棒的女性我應該早點發現才對,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連續吸了兩三口香煙,然後一下子變成了憂鬱的口氣繼續說道:“就這樣我們兩人告白了彼此的愛,訂下婚約。本來以為這次真的能結婚到達終點了,沒想到是這種狀況。我也已經沒有興致要在金澤蓋分院了。這四五天好不容易心情平靜下來,但隻要一想到我那天晚上怎麼沒把賀春帶去拜訪朋友家,要是這樣她就不會遇到這種下場了,就讓我自責到好像快發瘋了。最近我的酒量又增加了。”
他的臉孔好像因為頭痛而扭曲,將手放在額頭上。
“……警官先生,關於你剛剛的問題,我覺得殺害賀春的,有可能是我解除婚約的那個女人。當然就算這樣,她殺了賀春也不代表自己就可以坐上後繼的寶座。隻不過,那女人無視自己的行為不檢,可能會以為是賀春從她身邊搶走我了。所以她才會對賀春恨之入骨。我想她有充分的動機想殺害賀春。”
他繼續說著的時候,好像情緒漸漸興奮起來,醫生的臉又紅了,措辭也變得很激烈。
“她叫什麼名字呢?”
“柯潤澤。”他的口吻好像發泄不滿似的很冷淡。
“地址呢?”
醫生將目光轉向白色的牆壁,聲音聽來像是演員在背誦台詞一樣地說道。
“西城區的蘭莊小區,10號公寓311單元。”
田春達沉默地點頭,將他說的門牌號碼記在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