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麗一頓:“哦,他……他給我說是出差了麼……”她轉轉眼珠:“也許他向我撒謊了,這兩天回老家了也不一定。”
“是嗎?小郭住在田園路那邊是不是?他鄰居是個老阿婆,今天還請小郭幫忙給她換燈泡呢。”
祖麗一時語塞。
區海珠覺得自己此時要做個氣氛調和人:“是這樣,田警官,祖麗今天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就說了,是小郭不願意被警方強製談話,有點恐懼,才找借口推脫的,不是祖麗故意欺騙警方——”
田春達一笑,看著祖麗說:“我果然猜得不錯,你確實是隨時給海珠打電話通消息的,是想讓她做你的證人麼?”
祖麗臉色一白:“證人?什麼證人?”
“把警方視線不動聲色導向小郭,又撇清自己,這可是需要一番功夫的,所以,你就覺得你需要一個證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祖麗,你向警方隱瞞了極重要的情況,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區海珠很吃驚:“祖麗,你——”
祖麗還是沉得住氣:“我不明白——我該說的都說了啊。”
田春達嚴肅地說:“案發那天晚上,你沒有吃安眠藥吧?是為了什麼不吃?也許那個白天,馬華芸給你說了些什麼?還是你給小郭說了什麼?”
祖麗臉色突變。
田春達看著區海珠:“你說過,馬阿姨睡下後,因失眠又起來要安眠藥吃的時候,是你們熄燈二十分鍾後了?”
“呃,是啊”
“你擰亮了床頭燈的時候,祖麗問你話了?”
“是,她問怎麼了,是不是馬阿姨不舒服——”
“然後呢?”
海珠怔怔地:“然後,馬阿姨吃了藥,我熄滅了床頭燈,我們接著睡了。”
“馬阿姨什麼時候睡著的?”
“哦,幾乎是立即,不到三五分鍾,她就打起了鼾聲……”
田春達點點頭:“嗯,那個安眠藥很有效是不是?服用的人會在十分鍾之內入睡。那麼,祖麗,為什麼你入睡後二十分鍾還會坐起來問問題呢?我記得你說過,這種藥,吃了針頭紮都不會醒的。”
祖麗艱難地:“我……我有沒有吃安眠藥,是我自己的事情……”
田春達看著她,很嚴肅地說:“不是你自己的事情。祖麗,實際上,你之所以不吃藥,是因為你知道,當天晚上,很可能有可怕的事情發生——換句話說,這起凶殺案,幾乎是你引發並推進的。”
海珠和祖麗一起驚叫起來。
祖麗憤怒地叫道:“胡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可以去查啊,看看我有沒有可能接觸到什麼劇毒品。”
“你的確沒有接觸到凶器和毒品,所以,你認為自己跟本案沒有什麼關係,可是,祖麗,你心虛什麼?以至於繞這麼大圈子,讓警方去關注小郭?”
祖麗緊咬了下唇,神色不定。
海珠滿頭霧水,看看田春達,又看看祖麗。
田春達看著祖麗:“你還有一天晚上沒有吃安眠藥吧,是你動手術當晚,你手術後特別虛弱,小郭照顧你不夠細致,以至於你吊瓶的水空了,都是自己叫的護士。就是那個晚上,馬華芸聽到或看到的事情,是不是你也有所覺察?”
祖麗依然沉默。
田春達繼續說:“第二天小郭沒有來,你一直是同病房的病友照顧著。你那天一直情緒低沉,事後跟小郭鬧起了別扭。可是,不到一兩天功夫,你便又跟他和好了——這是因為你忽然打定了一個主意吧,這個主意是個賭注,是個測試,不過,你測試的題目卻是一條人命。”
田春達盯著祖麗,目光犀利而嚴正。
祖麗臉忽然漲紅了,眼睛裏含了淚水:“可是,可是,這不是我的初衷,我沒有料到會這麼嚴重……我隻是想看看這對狗男女的真麵目……沒想到他們什麼都敢做……我給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