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從早上出來就一直沒吃沒喝。看著辛苦收集的露水,再看看已經偏西的太陽,洛凡抿抿嘴咽口吐沫,把瓶子放進腰間往那片花草走去。
興許是太渴了太餓了,經過幾片草時,她還不時地貓著腰伸出舌頭舔一下草葉,吸進一滴露水。
直到第二天清晨,血凝才有了意識,緩緩睜開眼,一片綠色中幾支彩色花編製在白雲藍天裏,悠哉悠哉讓他有一種遠離世間紛擾的感覺!
沒想到自己這麼命大,嚴重走火入魔都沒能死掉。打起精神,血凝準備坐起,剛一動,覺得身上有什麼東西,低頭,胸口和左肩分別是一條手臂,一個披頭散發的人正趴在他胸腹之間,看不清模樣。
他血凝一生孤傲,獨來獨往,不接觸任何人,也不與任何人有任何聯係,甚至他對人類都有反感,雖然他也是人!
誰叫那些喪盡天良的人殺了他爹娘,讓他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若不是自己還有一點惻隱之心,肯定會血洗人界,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血凝下意識準備推開這個人,一不留神視線落在眼前人身上,衣服淩亂不堪,胳膊肩膀背部還有斑斑已經半幹的血痕,像是被爪子抓過,也像是被咬過。
血凝伸出的推人的手掌此時換成手指緩緩掀開那堆亂糟糟的蓋臉長發,一張布滿血痕的臉映在眼前,血凝心裏“咚”的一聲,眉心猛然緊蹙。
他似乎已經想象到夜裏發生的情形,她救了他,還為了守護他,跟深山的野獸拚命,一個弱女子,一個素不相識的弱女子。
血凝不由得肅然起敬。
這時,洛凡醒了,抬頭看到血凝正盯著她,突然尷尬起來:“對……對不你,我不是故意的。”忍痛迅速起身坐在一邊。
血凝已經習慣了麵無表情,甚至習慣了不領情,他沒有任何一句關心的話,自顧起身:“昨天是你救了我?”
洛凡不知道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接著才想到那個盛滿血的瓶子:“你好像已經沒事了,那我先走了。”她得逃命啊。
起身,“啊”的一聲喊叫,洛凡又跌坐在地,她腳受傷了,走不了路。
這可怎麼辦啊?洛凡內心一片焦躁。
看一眼身前站著的高大男人,他一動不動,別說扶,就是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說實話,洛凡心裏很失落,但是這樣也好,省的他一不高興把她給吃了。
血凝並非無動於衷,在洛凡喊叫聲直到跌倒,他眉心至少一直都保持著緊繃成一個疙瘩。
轉身,手指衝洛凡腳腕輕輕一指,用法力治好了洛凡的傷,轉過身開了口:“既然你救了我,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血凝奇怪的動作,還有那縷跟煙一樣的東西,看的洛凡一愣一愣。
正疑惑,煙突然在她腳踝處消失。
“動一動試試。”
洛凡忐忑不安的照做:咦,居然不疼了!這也太神奇了吧?
再看向雪凝時,洛凡覺得這個人好厲害!要是自己有一天也能這麼厲害就好了,可以不被人欺負,還可以保護小穆介他們。
難道他也跟老爺爺一樣,是個神仙?
隻顧自己瞎想了,把剛才血凝的話完全拋諸腦後。
血凝等了一會兒沒有回應,回頭剛好四目相對。
洛凡慌亂中垂下眼眸,恍惚中記得剛才這人好像說了什麼。
“什麼願望都可以嗎?”她問?
血凝沒說話,洛凡就當做是默認了,她開始仔細思索自己最大的願望,可是想著想著就為難了。
她有兩個願望,一個是讓自己爹娘死裏逃生,一個是想讓穆夫人,也就是小穆介的娘親病好,讓他們過上正常的日子。
爹娘危在旦夕,而穆夫人隻是生病,權衡好久之後,她還是選擇了前者。
她想:爹娘病好了,後瑤一定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們講清楚,爹娘不會怪她的,至於穆夫人,反正桃李村已經不能回去,就決定留下來和小穆介一起照顧她,這樣的話也算是兩全吧。
“我想救我爹娘。”
聞言,血凝閉目凝神片刻,睜開:“你無父無母。”
“我沒有爹娘?我有啊,他們就在……”洛凡能說自己是穿過七彩雲來到這裏的嗎?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胡說?
想想還是算了:“他們就在桃李村,一對老夫婦。”說到這裏,洛凡聲音突然變小:“隻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我爹娘。”接著又提高聲音:“但是他們說我就是親生的。”眼神裏迸射出不容置疑的目光。
她可能是太想有個依靠有個家,也可能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忘記了女媧廟老者曾經說過“二老本是羊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