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師從飛霜白日貫長虹(1 / 2)

“鴻福天”客棧在溫州頗富盛名,入夜,花燈初照,客棧一層座無虛席。

短打扮拿長條包袱,風塵仆仆,一看便是行走江湖的綠林人士——問劍山莊在溫州的轄界內,此處有江湖人聚集並不奇怪。

師徒倆坐在角落,點了幾道清淡素菜。

鄰坐著一桌,有四位年輕人,北首的男子行為風流,不住地去攬身旁女子的腰,女子一樂,軟膩的腰肢當即折了下去,軟在男子的懷中。

女子的順從果然討得男子歡心,男子飲下一口烈酒,俯身吐入女子的口中,大庭廣眾這般肆無忌憚,男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手不安分地滑入女子裙間。

世風日下,姬小鬆擱下筷子,去捂雪飛霜的眼。

雪飛霜輕輕打開她:“幹什麼?”

“師父,他……他們……”姬小鬆難以啟齒。

那公子不知怎地,美人當頭,還有閑心注意這邊的動靜,酒液溢滿芙蓉麵,美人嬌羞,把臉埋進公子懷中。

公子大笑,朗聲道:“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小丫頭,你為何不叫你情郎來看?”

姬小鬆站起身:“呸,你嘴裏不幹不淨,這是我師父!”

“哦?既是師父,那就更沒什麼了,難道你偷偷暗戀你師父,不想讓他給你找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師娘?”

那晚,姬小鬆雖透露了過幾分嫁娶之意,可當著這流氓的麵,叫她如何說的出。雪飛霜在她心目中如光風霽月,豈容下三濫詆毀。

她按住筷子,拇指一彈,筷子戳到那狂舌之人的桌上。

那桌的其餘二人見狀,猛然起身,噌的一聲拔刀。

氣氛陡然間劍拔弩張,女子瑟縮在公子懷中不敢動,醉酒打鬧之事在溫州常有,店小二瞥了一眼,繼續撥弄算盤,其餘的客人繼續飲酒作樂,沒有插手之意。

姬小鬆冷聲道:“要打架麼?”

公子揮了揮手,示意二位手下不必緊張,他不舍地把女子推開,又與她秘語了幾句,約好下次何時幽會,女子得到安撫,輕輕一笑,便走了。

白衣青年隱在角落,一直未露臉,他不飲酒,淺淺品了口茶,是苦味的。

公子像是縱情過度後的慵懶,拄著桌,慢悠悠地起身,搖搖晃晃走到姬小鬆的近前,酒杯握在手裏,仰頭飲了個幹淨。

見陌生男子走過來,雪飛霜不可察覺地偏頭,可目光始終落在氣鼓鼓的姬小鬆的身上,他一向隻看她,可惜這種好的習慣,她並沒有養成,一雙亮晶晶的杏子眼總是長在別人那兒。

公子穩住腳下,探身去望角落裏的白衣人,火燭映在青年的臉上,沒有半絲血色,公子深深吸了口氣,竟是忐忑而不敢相認,半響,沙啞著嗓音說:“閣下……原來是柳姑娘。”

“什麼柳……姑娘。”

姬小鬆以為他上前挑釁,此時卻冒出什麼柳姑娘,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道他醉昏了頭,在叫枕邊情人的名字。

雪飛霜側眉望去,眼中亦是困惑,餘光裏,看見了公子腰中的佩刀,刀鋒藏鞘,露出的刀柄流光溢彩,一對雙刀稀世罕見。

雪飛霜點了點頭。

姬小鬆問:“師父,你認識他啊。”

“雙刀門少主,李行之。”雪飛霜幫她回憶,“四年前在蓬萊的武林大會上,你應該見過的。”

那豈不就是楠竹的口中的混蛋哥哥?

想起四年前在蓬萊被雙刀門追的抱頭鼠竄,姬小鬆心中惡寒一片。

當年,武林大會上群起而攻之,最先撤去的便是雙刀門,念著這份恩,往日前仇便不算了什麼了,她也是個有胸懷之人,當即起身抱拳:“原來是雙刀門少門主……”她頓了頓,狡黠一笑,“若不是師父好眼力,我還道是哪個市井無賴呢。”

被她貶損一番,李行之悶哼道:“你當真拜了柳姑娘為師。”

雪飛霜與迷亭君七年之約,江湖人盡皆知。

李行之不知雪飛霜的名姓,江湖罵他是雪女,李行之隻能繼續柳姑娘柳姑娘地叫,雪飛霜置若罔聞,姬小鬆也曾叫了他許多年的姐姐,見李行之這般叫,也不奇怪。

見自己少主與這對師徒認識,倆位手下便合刀坐下。

“不介意再添條凳子吧。”

不等人家拒絕,李行之自行扯過一條長凳,坐了下來。

姬小鬆道:“七年之約尚未期滿,李公子,你可不要著急。”

李行之一愣,笑道:“你既是柳姑娘的徒弟,行之又豈會與你為難,再者說了,你和迷亭家的恩怨,和我們雙刀門無關,這回來問劍山莊,是為了慶賀莊主的五十大壽。”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