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了!”
“著火了!快來人救火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茗香閣快速被熊熊烈火吞噬,四周火光衝天,濃煙滾滾,茗香閣內卻響起了陣陣兵器相擊廝殺的聲音。
“轟轟轟轟轟”
眼前華麗的樓閣卒然倒塌,就在剛才還熱鬧進行拍賣的茗香閣,此刻已經被焰火吞噬殆盡慢慢化作飛灰,火光將茗香鎮的半片天空映的通紅,街道的居民如被驅趕的羊群四處亂竄,周圍一片哀哀淒淒,慘呼連連。
“東西到手了嗎?”
為首的男子厲聲問,之見他帶著一麵黑色的麵具,使人看不到他真實的麵容,但是透過他的眼眸,可以看見他眼底森森的寒意,和隨時就會爆發的怒火。
幾個穿著黑衣的下屬戰戰兢兢跪在他的麵前,都垂著頭,不敢抬頭看他,為首的那個部下身體更是抖得如篩糠一般。
“對不起閣閣主,啊啊啊”
為首的屬下陡然就被一道紫光拎到半空,隨之哢嚓一聲,就被男子擰斷脖子瞬間斷了氣,他目光望著大火燃燒的方向,眼底燃起一陣滔天的怒火,身後其餘的下屬連連後退,把頭埋的更低,都不敢抬頭看向他。
他慢慢向一個角落走去,看到地上躺著的一具屍體,俯下身將擋在屍體上的東西拿開,那躺著的男子雙瞳放大,嘴角還淌著血漬,顯然是被人一掌斃命,男子看清了死人麵容,眼底的怒氣似乎消散了些許,眼底卻浮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和譏諷,隻是一瞬,但是在場的人哆哆嗦嗦,沒有誰不敢抬眼看向男子。
“噗!”
另個一偏僻的角落,琅陬靠著牆壁吐出一口鮮血,一隻手捂著流血的腹部,抬起另外一隻手隨意抹掉嘴角的血跡,漠然看著不遠處的一切,嘴角卻噙著一抹洋洋得意的笑容。
不遠處震耳欲聾的廝殺聲還在繼續,琅陬趁亂殺了覃粲奪到了剛才正在茗香閣內拍賣的東西,但也在惡鬥中腹部受了他一劍,深知自己已經沒有餘力再繼續纏鬥,便決定先溜為快。
琅陬看了看手中已經到手的東西,那是一塊玄鐵,仔細看更像一塊玄色的龍鱗,做工極其精細,隻有兩指寬大小,但是明顯隻是一塊殘片。
琅陬眯起眼,眸中露出一抹肅殺的寒光,周身也出散發一陣冷氣,仔細的察看了一番後,心中登時躥上一陣怒火,咬牙切齒低罵一句:“操!去他媽的!”
琅陬狠狠扔下東西轉身就跑。
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個年月,雋籬一個人穿梭在山水間,鄉野中,不知道自己該去往哪裏,停留何處。而那些最為汙穢,最為難聽的詞語終於都離他遠去,這是他心底唯一值得寬慰的事,他也曾羨慕鮮衣怒馬,想仗劍天涯四處為家,奈何自己卻是個實實在在,且‘人人可欺’的瞎子,更可悲可歎的是,自己不但是瞎子,還生來就是個殘廢。
雋籬常自嘲一笑:“百無一用是書生,我看百無一用是瞎子!是我這種實實在在混吃等死的殘廢!”
他雖然出生在帝都菁州一個富可敵國的家庭,母親卻在他出生的時候,因為難產去世了,他的父親妻妾成群,還攀上皇權貴胄當上了駙馬爺,就算他母親還活著,也隻不過是他父親的一房小妾,又能有多尊貴?柳府裏少了他的存在沒有一個人在意,多了一個他就真的很多餘。
“你就是個命中帶煞的喪門星,一生下來就是個瞎子害了殘疾,雖克死了你自己娘親,偏偏你這野狗肏的死也不死絕,還要老娘天天在跟前親自伺候著你這小雜種!老娘也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黴了!呸呸呸真他娘的晦氣!”常年服侍他的女仆阿娟連連啐了幾口,指天指地罵罵咧咧一通,就算罵畜生也不過如此,隨即轉身就甩門出了屋。
每當有下人辱罵羞辱他時,那些下人都隻會用‘他’,‘你’,‘狗雜種’,‘廢物’之類的詞彙,他從出生到現在父親就沒有來見過他,也沒有給他起過名字,更不可能在意家中還有這個兒子的存在。
當然,在這樣龐大的家族中誰會在意一個廢物是死是活?
但是他是有名字的,那是他試圖逃離開囚著他的那方小院,偶有一次逃離到一個偏僻破敗的院落的時候,曾遇到一個人,他看不見那個人的容貌,但是那個人溫暖的手在他的頭上輕輕的撫摸過,剛開始他有些抗拒,但心中寒冰和周身的寒氣卻漸漸被那指尖的溫度融化,這是他從來沒有體會擁有過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