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遇十歲時被公孫無落擄去了瓊華劍派,傳音給莫蘭行問他介不介意女兒以後能舉千斤頂。
莫蘭行看一眼身邊單手舉水缸的邵昭,鎮定地表示完全沒問題,自由發揮就好。
並且附加一句一百年以內沒有重大事件最好不要再找他,否則順著網線過去扭了對麵脖子。
傳音一下被掐斷,公孫無落挑眉,朝小南遇玩味道:“喲,你爹不要你了。”
小南遇很早就接受了這件事實,生疏地收了木劍點頭說:“我爹爹很喜歡我娘親,一點也不意外。”
有一件事她思考了很久,爹爹前麵盡心盡力傾注父愛的五年裏,不會就是為了現在能和娘親放心地在外遊玩吧?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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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後小南遇再問莫蘭行:“爹,當初生我是為了玩嗎?”
莫蘭行:“不是,當初送你娘親的禮物太多了,需要有你繼承了做嫁妝。”
簡稱,繼承工具人。
還不如說為了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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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遇起先在瓊華劍派呆過幾年,又去了萬爐宗呆過幾年,後來去了鐵騎城。
鴻蒙英沒有給邵昭看見的北境大雪,作為邵昭血脈的延續,小南遇把每一片雪都看得一清二楚。
二十五歲出發開始在四境遊曆時,小南遇得益於邵昭和莫蘭行兩方優秀的基因,作為一個出類拔萃的修二代,她一點沒有辜負自己身上的血統,結合了劍、器、體三大修煉道法,未來即將在四境掀起軒然大波。
她走過懸爐城,白舅舅家的二爺爺在她出生不久後娶了媳婦,新娘子聽說姓黎,大婚當日罵罵咧咧下花轎。
“白二,你算計我!你真不要臉!”
她說是白二爺爺算計她嫁來的,可也不知道是怎麼個算計法,人人都說那是原來地下的頭牌娘子,但白二爺爺堅稱她是黎小姐。
她是黎繡,黎家大小姐,她很幹淨。
小南遇用法器重現當時情景,看見白二爺爺接黎小姐過去的時候,眼神和她記憶裏,爹爹看娘親時一樣溫柔。
白舅舅的父親站門前迎新婦,手旁牽著一名美麗卻略顯呆滯的婦人,轉身進去時輕聲說了句:“夫人,請抬腳,當心別被絆著。”
據小南遇幼時跟著骨長老耳濡目染的一段時間積攢的經驗,這位夫人已經瘋了很久了。
法器顯現的畫麵到此結束,她抬頭看白府金碧輝煌的門楣,風雨沒有讓牌匾受到一點損毀,白家依舊是懸爐城顯赫富貴的大家族。
以黎繡為起源的黎家也在開始複興,在白家的支持下,慢慢的也將成為這座城裏又一座高塔。
小南遇歪頭看了一會兒,飛身上去神不知鬼不覺站在屋簷上,看見了白發叢生的白老爺和白夫人,他們很安靜,躺在屋簷下的椅子上曬太陽。
白家氣運雄渾,白三爺更是開設多處醫館積攢福德,這家人還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運氣和壽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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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遇跳下牆,一路走到了城外,路過曾經的富商付氏塚。
這家人先前和黎繡有千絲萬縷的糾葛,所幸有一位小姐以嬌弱之軀承擔所有罪孽,償還了祖上血債,終於切斷了和黎家的血債糾葛。
付氏一朝被屠盡,門庭落灰結滿蜘蛛網,上下所有人的屍體埋在庭院的深坑裏,被侵蝕慢慢化為白骨。
唯有一人在離得不遠處有一個端正的墳墓,碑上刻著“付正雅”三個字。小南遇伸手去摸了摸,感覺到上麵留著一些黎繡的氣息。
她們或許也曾有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情誼,掩藏在血海深仇之後,陰陽兩隔後隻能用一個石碑來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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