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是如何知曉的?”楚韶看著蕭瑾,麵上的表情似乎有些驚訝,“妾身以為此事人盡皆知。”
“……”
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罵她不是人嗎?
蕭瑾雖然不是土著,但她也知道,像刺殺燕王這種保密性極強的大型活動,是絕無可能人盡皆知的。
思忖片刻,為了保證不說錯話,搞錯大眾知識點,她決定緘默不言,靜待楚韶繼續說下去。
幸好楚韶這次算給麵子,見蕭瑾沉默不語,卻也微笑著說了下去:“前幾日妾身隨王爺前往皇宮時,曾在禦書房裏見了聖上。不過當時隻是站在那裏聽他們說話,著實有些無趣,所以妾身就給自己找了點兒樂子,觀察了周圍人的服飾和舉止。”
“服飾和舉止?”
蕭瑾皺了皺眉,當時她忙著跟男主男二鬥智鬥勇,倒是沒怎麼留意他們的服飾和舉止。
更何況就算留意到了,她一個現代人,也不太可能搞得懂架空小說的服飾。
“對,然後妾身發現……四皇子殿下似乎極為喜愛紫薇花。他不僅在鞋履上用暗色的絲線繡了紫薇,就連腰間的玉佩也鐫刻了紫薇。”
經由楚韶這麼一說,蕭瑾這才想起了這個小細節。
四皇子當日穿的是一襲絳色深衣,加之其人的確生得頗為俊美,隻要不開口,看起來倒也人模人樣、雍容有禮。
綴以紫薇相襯,算得上是網文裏標配的王族貴公子——俗稱男二。
既然四皇子如此鍾愛紫薇花,此時蕭瑾若是不知道這個顯著特點,便顯得很可疑。
可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看網文一向看的很快,且原著作者似乎從未在文中提及男二的紋飾常是紫薇。
當然,就算作者寫了,蕭瑾也不會注意到男二的細節。畢竟誰都知道,他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墊腳石罷了。
楚韶眼神依然溫柔明澈,蕭瑾卻察覺到對方伸出手,輕輕撥了撥耳鬢邊的碎發。
也就在楚韶抬起手的一刹,晃眼看過去,對方的手指似乎顫了顫。
……真是迷之興奮點。
然而注定要讓楚韶白高興一場了,因為蕭瑾已經想到了滴水不漏的應對措施。
蕭瑾微微蹙眉,淡然地說:“正因為四弟的玉佩上刻有紫薇,所以刺客必定不會是他派來的。畢竟人人都知道他鍾愛紫薇,刺客身上卻恰好懷揣著一枚紫薇令牌,世上可沒有這樣巧的事。”
當然,不排除一點。
小說裏出現這樣戲劇性降智的巧合,也不是沒可能。
“王爺說的極是。但萬一留下令牌的人也想到了這一層,所以故意將禍水往另一人身上引呢?”
楚韶的唇邊含著笑,手指輕輕地摩挲著竹製輪椅,像是在探尋什麼。
遇刺之後,蕭瑾就把木製輪椅換成了竹製的。她有些好奇,此人究竟想幹什麼呢?
聽完楚韶的話,蕭瑾也不由得愣了愣。
如果順著她自己方才的思緒進行推理,令牌上刻有紫薇,必定是有人想栽贓給四皇子。
她與四皇子相爭,最大受益者自然是太子。所以她剛剛才會覺得幕後主使極有可能是男主,畢竟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的確也像是腹黑男主能做出來的。
更何況那些刺客武功高強,卻對她招招留情,除了謀劃者是男主以外,蕭瑾幾乎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畢竟這隻是一本狗血古早文,權謀方麵十分薄弱,她相信除了男主和女主以外的角色,智商應該都不會太高。
考慮到這些之後,蕭瑾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若是他人嫁禍給太子,倒是也有可能。隻是本王向來與太子交好,使出這樣的計謀,未免太過拙劣。”
“更何況這塊令牌其實是他人仿製的,且技藝極為精湛,若非浸淫於古玩玉器之人,絕無可能勘破這一層。萬一本王沒有察覺到這一層,幕後主使豈不是就前功盡棄了?”
楚韶並不作言語,隻是垂眸看著蕭瑾手上的紫薇花令牌。
不得不說,她對這些權謀紛爭並沒有多大興趣。比起隱匿在紫薇花下的謀劃者,她更關心掩藏在蕭瑾衣袍下的,究竟是怎樣一具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