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l城的第二天,網吧就重新營業了,但因為之前亭芸辭退了小東,常青這個被攆鴨子上架的新網管則完全是個一知半解的門外漢
最後,亭芸隻能叫了老五來,幫著管打點一下店裏的生意。
回來的第二天,亭芸的燒不僅沒退,反倒愈發嚴重起來了,吃了藥,在床上躺了快一整天,人縮在被子裏,半夢半醒的,臉燒得通紅。
常青摸著她的額頭,擔憂道:“你得去醫院。這樣下去你非燒傻了不行。”
亭芸難受地在被窩裏蜷縮了一下,明明蓋了兩床被,卻還是覺得渾身發冷,她心裏也怕會被燒傻,所以委委屈屈地“嗯”了一聲。
常青便帶著她,去了醫院。
醫生看了檢查結果,推推眼鏡,十分專業地判斷道:“流感。”
怪不得幹吃退燒藥怎麼都不管用了。
亭芸跟醫生商量著說:“醫生,我隻吃藥能不能治好啊?”
那醫生是個女的,年紀看著有四五十歲的樣子,態度嚴謹,坐診時也規規矩矩地戴著口罩,聽完亭芸的話,她用整張臉上唯二暴露的五官之一——那雙眼睛(還有處是眉毛)很是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怕打針?
“不行,要打針。”醫生斷然拒絕道。
亭芸一進門看見這醫生,心裏就莫名地有些忌憚她,那朝她投來的兩道審視的目光就像手術刀一樣鋒利,比劃了兩下就要往她身上切似的。
其實要放在平時,憑亭芸的性子,自然不會怕什麼人,但在她生病的這兩天裏,享受了常青太多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悉心的體貼,好像唐僧進了盤絲洞,她陷在了那溫柔鄉裏饒是平日裏表麵再颯爽強硬的女漢子,骨子裏其實也是個想被心上人捧在手心裏百般嗬護的小女孩。再加上發著燒,不光身體難受,精神上心理上也跟著變得過分敏感,好像這種虛弱的時刻她真的一點委屈都受不了似的。
但她也沒再繼續“狡辯”,拿著診斷證明沮喪地走出了診室。
醫生安排她去掛水。
這陣子似乎是流感高發季節,醫院裏病人很多,寬敞的長廊裏,人流來往密集,待久了竟然有種好像是在街上趕集的人生錯覺。
他們到輸液大廳的時候,這兒的場地已經“人滿為患”了,座無虛席,有躺在病床上掛水的,有坐在輸液大廳裏掛水的,還有沒等到空位直接站在牆邊自己給自己舉著藥瓶掛水的這滿大廳的人裏邊,小孩子尤其多,各種年齡段的都囊括其中了,手背上戳著針,還不忘嘰嘰喳喳地在大人旁邊不安分地吵鬧。
“我靠”亭芸屬實是被眼前這一“壯闊”的場麵給嚇到了。
“看來最近流感的確很嚴重啊。”常青在旁邊附和了一句。
然後走到導醫台那邊給亭芸排號。
亭芸抱著胳膊站在一邊,目光繞著大廳上上下下掃了一圈,嘴裏“嘖嘖”兩聲,表示她心中對這種“鬧大街”似的喧嘩的氛圍很不爽。
距她幾米外,有個穿奧特曼長袖的小孩要打針了,那打針的護士剛要靠近他,對打針一事毫不知情小孩那洋溢著快樂的臉色登時一變,由紅轉黑,眉頭一縮,嘴巴一癟,兩行眼淚說掉就掉,“吱哇”一聲嘶聲尖叫起來。
而與此同時,那小孩的家長竟然隻在一邊翹著二郎腿擺弄著手機,好像事不關己一般,把“爛攤子”交給那個無辜的護士。
尖叫無休無止,連帶著拳打腳踢,鬧得大廳裏一陣“翻江倒海”“萬馬奔騰”,吵得亭芸的眼角非常不適地連跳了幾十下。
她不動聲色地衝那鬧翻天的熊孩子和態度冷漠的家長翻了兩個白眼,心裏忍不住冷嘲熱諷一番,那家長是幹什麼吃的,公共場合都不知道管管自己小孩麼?
正暗諷著,常青回來了,問她想躺著打還是坐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