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忍不住笑起來:“……對不起,我剛剛忘詞了。我去看一遍台詞,然後再試一次?”
“先等一下。”
蘇梔翻開劇本,看著江渡起身從塑料袋裏取出了一包冷敷袋,遞到了她麵前。
“你的額頭還有點紅,先敷一會兒吧,當心腫起來。”
冷敷的冰袋微有些冰,蘇梔道了一聲謝,將冷敷袋貼上了額頭,撞傷的地方微微的刺痛感頓時消散了許多。
少女安靜地坐在沙發的一角,低頭翻看著劇本。褲腿下露出的一小截腳踝白皙纖瘦,像是人魚尾巴似的輕輕前後搖晃著。
蘇梔嘴裏念念有詞,正背得出神——
“這位女義士,你的冷敷袋要掉下來了。”
蘇梔手一緊,趕緊把東西拖回原位,“謝”字已經習慣性地到了嘴邊。
“這位女義士,你知道今天自己說了多少句‘謝謝’、‘對不起’、‘麻煩了’嗎?”
“劇組拍戲至少要三、四個月,如果繼續下去,等戲拍完你可能要說幾千句‘謝謝’。”
話音吞回了喉嚨裏,蘇梔憋了一下沒有憋住,臉頰笑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
“好……那我以後盡量少說一點。”
不過江渡不介意說話時隨性一點,不代表圈子裏其他藝人不介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禮貌一點準沒有錯,她也不大喜歡跟不熟的人完全展露自己的性格。
“江老師,我背完了,我保證這一次台詞不會出錯了。”
江渡點了點頭,“重傷”靠到了沙發上。
這一次蘇梔的確沒有忘詞,隻不過當江渡把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她要扶著人找地方休息時,她一腳絆在了茶幾角上。
如果不是江渡眼疾手快攬住她的肩將她撈了回去,隻怕她要整個人撲在茶幾上。
江渡見她站穩了,攬著她肩的手就放鬆了一些,紳士地握成了拳。
“腳沒事吧?”
蘇梔坐回到沙發上,原本沒反應過來的肌肉已經恢複了知覺,疼痛正是最劇烈的時候,她疼得齜牙咧嘴,俯身掀開褲腿,才發現小腿處青紫了一大塊。
“動一下腳踝,看看有沒有扭傷。”
蘇梔按著他的話試了一下,關節處倒是沒有什麼感覺。
“應該沒有……就是一點淤青而已,等幾天它自己就好了。”
“跌倒損傷先冷敷,減少皮下出血……24小時以後再改為熱敷,加快受傷部位的淤青消散。”
又是一個冷敷袋,蘇梔紅著耳尖接過,彎著腰一手敷著額頭,一手敷著小腿,總覺得自己今天恐怕是水逆,走哪兒撞哪兒。
“江老師怎麼知道這個?大學是學醫的?”
“不是,我大學讀的是金融——是後來出道開始拍戲以後,在劇組時常有磕磕碰碰,我的經紀人查了很多相關的資料,又喜歡在我耳邊念叨,想不記住這些都難。”
蘇梔拿著冷敷袋不過幾分鍾,就感覺手腕有些酸了,腰也不大舒服。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沒好意思把雙腿都放上沙發,剛想直起身子來休息一下,就見江渡拿過了她手裏的一個冷敷袋。
“你坐著吧,不介意的話腿可以放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