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那隻是虛構的作品人物,怎麼能跟活生生的天才名偵探相提並論?”亂步不滿地反駁道,“是吧,福澤先生?而且你醫術很一般誒,根本達不到華生醫生那種專業軍醫的水準……所以我們與那對文學組合根本不像啦,大叔,你說錯了!”
眯眯眼少年回過頭去看向自己所依賴的搭檔男士,表情單純得像個稚嫩孩童,明顯是希望得到福澤諭吉的認可。
對此,淺羽利宗哈哈直笑,一點也不因為名偵探稍顯無禮的爭辯而生氣,畢竟他很清楚,有才華的天才多多少少會恃才傲物。
因為他曾經也是這樣的人,直到受到的磨難足夠多,才稍微改了改性格。
——雖然刀劍們暗自認為自家審神者的脾氣其實也並沒有變得多好。
但是福澤諭吉的表情依舊是沉穩不驚,似乎被夾在兩人之間的爭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麼事。
然而隻有他自己很清楚,他其實在——硬撐。
他不願意惹亂步生氣,因為回頭哄孩子的人依舊是他自己。
問題在於……淺羽利宗那落在他臉上、身上的目光,縱使不加任何深意,沒有絲毫特殊指向,也像是無名的火焰一樣將他的身心內外全都點燃起來。
想到這裏,福澤諭吉格外平靜地又抿了一口清酒。
……好烈啊。
一頓暗流湧動的飯局總算有驚無險的結束了。
兩位成年人之間交換了基本的聯係方式,淺羽利宗也約定好等自己在橫濱安頓下來後再前來拜訪這位冷麵心熱的武士先生,以及他那個古怪脾氣的貓貓名偵探少年。
要知道……他們兩人身上都還有自己的守護靈呢!
隻要一天不拿回來,就要繼續刷好感度!
在先前的專家谘詢裏,摸魚社畜安倍晴明已經告訴了他兩種取回失落守護靈的方式。
一、擊殺敵人。一般敵人死了,原本就是你的守護靈自然會回來。
二、得到他人的認可。這點比較困難,但唯一的好處是可以用和平的手法取回守護靈,沒有誰會在這場守護靈鬥爭中死去。
平心而論,當然是第一種方式更有效果,管他三七二十一,砍死就完事了。
可是淺羽利宗自詡自己不是一個殺人狂魔,他握刀的前提是對方想謀害自己。所以萬一誤傷了某些對社會與民眾有幫助的正派人士怎麼辦?
而且他要在這個現代社會待上不知多久的時日,搜尋其他不知失散在守護靈也要時間,選擇自行成為六親不認的通緝犯可不算是什麼好出路。
綜上所述,淺羽利宗還是以往以一種懷柔的、和平的方式來回收自己的守護靈,畢竟守護靈們選擇的“新租客”,也不一定全是壞人,隨意大開殺戒那絕非他淺羽利宗所為。
直到與那兩人告辭分離,淺羽利宗才找了一家評分還不錯的星級酒店,頂著前台小姐像是看重度cosplay愛好者的奇異目光開了一間客房去休息暫住。
他自然也不會清楚自己走後關於那對搭檔之間發生的對話。
回家的路上,江戶川亂步憤憤不平:“福澤先生,你太大意了!是他殺了港口組織的老首領——我都說那是個危險人物了!”
“這樣嗎?”福澤諭吉略微吃了一驚,不過又鎮定下來,“如今的港口組織多是惡貫滿盈之人,那些人渣沒有好下場也很正常。”
“你誤會了,我才不關心那些橫行霸道的黑手黨下場好壞!”亂步氣呼呼地說,“我隻是擔心你被那個家夥騙了而已!”
——那個家夥看起來很正常,一副好皮囊底下透著全是血腥氣和難以言說的恐怖東西!
“……抱歉,亂步。”福澤諭吉認認真真地反省了一下,旋即道歉,“讓你費心了。不過我心裏也是有個基本把握才會邀請人喝酒的。”
見到飼養員的認錯態度良好,亂步這才沒那麼生氣了:“那就好……”
“不過,我還是順利的拿到了淺羽先生的通訊聯係方式。”
說著,福澤諭吉向來嚴厲的麵龐也不自覺地出現了一絲愉快的笑容。
江戶川亂步不慎瞥見了那抹發自內心的笑容,愣了幾秒,還是忍不住炸了。
“我就說什麼來著!你要栽啦,福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