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誰的水龍頭沒關?
黎明努力睜開眼,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阻止耳鳴聲的幹擾。
視線十分的模糊,但是還好越來越清晰了。
……
“黎明?你怎麼了?沒吃早飯嗎?”
“哦謝特,周浦那個狗又在克扣你休息的時間?”
“拜托你隻是一個記錄員,真搞不明白他為什麼用跟你過不去。”
……
什麼?
什麼記錄員?
嘴巴被強行掰開倒入一管液體,冰冷的玻璃容器磕碰在牙齒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有些劣質的甜味冰冰涼涼的被送入喉管,抵達胃部後引起人的一陣顫栗。
黎明也終於被這冰冷的液體給刺激到,清醒過來。
“咳咳咳……”
咽下的有些急,喉嚨不可避免得有些癢意。
“黎明,你可真脆弱。”
耳邊是有些輕蔑的聲音,黎明抬起頭,一個穿著白大褂敞開露出胸口肌肉的男人拿著玻璃管敲了敲他的額頭。
“你是誰?”黎明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四周都是金屬的牆壁,上麵連接著不同的線路,有些有手臂那麼粗,裏麵流淌著指節那麼大的光條。
不遠處有一個台子,上麵擺滿了發著光的瓶瓶罐罐,那些容器的旁邊放著一個鐵盤,裏麵是被肢解的什麼東西,正在散發著溫熱的霧氣。
他剛才聽到的水滴聲就是那東西的血液淌到桌邊落在地上的聲音。
“你說什麼?”
麵前的男人相貌偏白人,五官十分的立體,眉毛又細又長還特別彎,在擺出詢問的表情的時候輕輕一動肌肉,眉毛就是高低不平驟然升起。
“……沒什麼,我、我隻是有些不舒服……”
“是嗎?那你好好休息吧,可以回去泡個澡,對於未成年的小朋友,我總是那麼的仁慈。”
男人把已經空了的玻璃管的一頭塞到嘴巴裏咬了一下,也不介意剛剛有沒有碰到他的口水。
“好的……杜恩。”
黎明囁嚅了一句。
就在剛剛,一段記憶突然在他的腦袋裏翻湧起來,讓黎明認出了記憶裏的麵前的男人。
解剖師杜恩,一個把血液當成自來水的白人。
黎明輕輕晃了一下腦袋,沒由來的感覺到周圍有些冷,縮了縮脖子順著牆壁的方向往門那邊走去。
“等一下!”
背後突然想起杜恩的聲音,黎明條件反射的僵住,有些不敢回頭。
“你的東西落下了。”
杜恩走過來拍了拍黎明的頭,把空蕩蕩的玻璃管塞到黎明脖子後的衣領裏。
“回去休息吧,小不點。”
黎明在杜恩鬆手的那一刻快速挪到門口,顫顫巍巍的從口袋拿出身份卡插入卡槽。
【身份確認】
毫無感情的機械女音在卡槽被激活後散發出藍色光芒的時候響起,提醒著黎明……
這不是他原來的世界了。
順著消瘦的背後,被塞入腰帶的襯衣裏,驟然貼著皮膚落下的冰涼試管也在告訴他……
他周圍或許沒有一個正常人。
*
“把這個送去銷毀。”
“好的。”
黎明抱著貼著【已死亡】標簽的玻璃盒子,刷卡離開了實驗室,不過兩天的時間,他已經對這裏熟悉起來了。
懷裏的玻璃盒子裏麵裝的是一排特殊材質的培養容器,每一個裏麵都是一小團半透明的,完全失去生命體征的小果凍那樣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