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許誠一盯了眼艾則手中的那個粉紅兔頭,疑惑地抬頭,少頃,兩碗梨渦就綻放開來,“噗——你還留著?”
艾則雙眼鎖定麵前那張生動的笑臉,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大腦適時地發出了一條警報信息:腎上腺激素指標異常。
哦,就是他的荷爾蒙升高了。
可是,荷爾蒙這玩意兒不是對著異性才會升高的嗎?
頂著學神的目光,他來不及去搜索這是為什麼,隻能木然地點頭:“嗯,不認識你說的地方,正好,你過去幫我交一下吧?”
粉紅兔頭攤在艾則的掌心,他將手往前遞了遞。
“主席,今天周三,學生會例會,你……參加嗎?”一個女音從他們兩個身邊響起,柔柔軟軟,似是春風吹過耳畔。
這聲音,艾則在記憶芯片裏的記錄有兩個版本,這是其中一個嬌軟版本。
背對著來人的許誠一飛快地伸手,將艾則掌心裏的粉紅兔頭筆抓在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藏進了自己的褲袋,這才慢慢轉過身去看來人。
顏文卿用手將耳旁的碎發挑到耳後,朝許誠一露出最完美的側麵,麵帶微笑,在早春的寒風裏,像一朵含苞帶放的迎春花。
“我這就過去了。艾則,我先走了?”許誠一的眼神並沒有落到這朵迎春花上,他轉過頭來,略帶歉意地對艾則說,“晚上我請你吧。”
“好。”艾則點點頭,朝食堂方向走了。
“主席,我給你帶了8食堂的套餐,你隨便吃點?還熱著呢!”顏文卿的聲音在艾則轉身後響起。
艾則注意到她另一手果然拎了一盒套餐,有備而來呀!他慢慢地朝食堂走,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拳。
聽到背後許誠一冷冷說道:“不用了,你自己吃吧!”艾則握的拳才慢慢鬆了開來。
“主席,你不是才下課,沒吃過東西?哎……主席,等等我!”顏文卿的聲音略略帶著焦急,腳步聲雜亂。
主席、主席……艾則忍不住摳了摳耳朵,黏糊糊地聽得人不舒服。
好吧,他不是人,也聽得不舒服。
一直走到背後實在聽不到聲音了,艾則這才轉頭,沒有看到許誠一和顏文卿了。
也不知道許誠一會不會吃那盒套餐。如果許誠一中午來不及去食堂吃,那還是吃了比較好。不過,要是許誠一吃了,那朵迎春花就會很開心了吧?
艾則恍恍忽忽地沿著淨湖去食堂,突然一堵氣,將一顆石子踢入了湖中。
“噗通——”石子入水,平靜的湖麵蕩起了一層層向外擴散的漣漪。
他定定地盯著湖麵,看著湖麵搖曳,漣漪慢慢地歸於平靜。
時光靜靜流逝,淨湖邊漸漸有吃好飯回教室的同學經過了,艾則轉身,彙入了回教室的人流中。
上午跑了一千米,中午的自習課少了很多人,艾則回到自己座位上,挑了本英語考前模擬,準備做做樣子刷題。這回他可不敢再隨便挑一本書,又被班主任抓住。
侯飛翼不在,想來是搶占著宿舍電話,他似乎有打不完的電話,才隔了一天,又能聊出許多事來。小眼鏡也不在座位,可能去圖書館了,已經兩天沒碰電腦,小眼鏡的手可能有點發癢。舍友中,隻有朱俊坐在座位上,認真地刷著英語題。
侯飛翼前麵那個位置空著。
不知道他有沒有吃午飯?艾則想了想,便將大腦重啟了,不再出神。
一直到中午休息時間快結束,許誠一也還沒回來。
學生會例會要開這麼久嗎?艾則盯了一眼窗外,沒有人經過,教室外麵同裏麵一樣靜悄悄的。
艾則回過頭來,有些煩燥。
舍友們都回來了,同學們都回來了,而學神還沒回來。
艾則抓了抓頭發,站起身來,想去外麵看看,剛站起來,教室門口便出現了熟悉的身影,他馬上原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懶懶地低頭從書桌肚裏掏書。
許誠一壓著下午的上課鈴與任課老師前後腳進了教室。
他落坐後,趁老師還沒開始講題,便翻開書,極快地瀏覽了一下書本內容。
艾則從側麵看過去,許誠一的褲袋鼓起了一塊,形態大小與之前那個粉紅兔頭筆一樣。
嗯?他沒把筆交上去?
可能學生會主席太忙了,忘了?
這節課是化學課,老師在黑板上寫滿了化學公式,艾則抬頭看黑板的時候,眼神總是溜向斜側方。
許誠一的手已經摸向自己的胃部三次了。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