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荒誕劇目(1 / 3)

舉槍的動作,把兩位馬仔嚇得也愣在當地了,馬鑠一擺頭,惡言惡聲催了句:“快點。”

聲音短促,低沉,兩人嚇得一激靈,趕緊地搬貨,馬鑠回頭看舉著手的餘罪,意外地笑了笑,皮笑肉不笑那種,他揶揄地問著:“餘局長,不知道您身上帶追蹤了沒有?可就帶著也來不及通知了呀?就通知這好像不好說啊,您老親自押送的。”

多麼智計百出的設計啊,餘罪想起羊城的那次,特麼滴,不是老子不殲詐,是壞蛋比我更狡猾啊,誰可能想到這才認識幾天,直接就進入主題了。

“說話呀。餘副局有什麼想法?”馬鑠動了動槍口。

“這個已經無所謂了吧,幹這事又何必顧忌我的想法。”餘罪無奈地道。

是啊,不管你假黑真黑,這算是抹全黑了,親自駕的車,那麼多人證,查一交通監控就把你釘死了,餘副局長親自押送的毒品算是賴不掉了。

“嗬嗬……聰明人,我有點喜歡你了。不過你想過沒有,不管您是想在這單生意裏拿錢,還是想把我們一鍋燴了,我都有可能朝著你這兒……”馬鑠笑道,做著槍崩的動作道:“砰,來一槍。”

“真的嗎?”餘罪慢慢地,放下了手,盯著馬鑠,很沉穩地道:“不管我想做什麼,我打賭,你不會開槍。”

“也許不會,也許會,不過為了避免更多麻煩,還是防著點好。”馬鑠的槍未動,催著上貨,那兩人搬完二十四件,嘭聲合上車門,嗚聲倒車,出來了,加著油門,飆出了地下停車場,這一段過程馬鑠仔細地觀察著餘罪表情。

沒什麼表情,就像根本未見一樣,旁若無人的站著,車走遠了,聽不到車聲了,餘罪催著:“你可以放下槍了,就拳腳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你怕什麼?”

“嗬嗬……哈哈……有種,有現在相信了,真像傳說中說的那麼有種……”馬鑠手挽了個槍花,嗖聲收起了槍,那動作相當優美,絕對是常年曆練的水平,他嘭聲合上了車門,笑著看著餘罪道著:“現在,好像我能發號施令了,餘局長,您覺得呢?”

“可以,有槍的說了算。”餘罪坦然道。

“也不一定啊,警悳察的槍可多我們多,不過您老人家這杆槍,能不能給我們用啊。”馬鑠道。

似乎這是一個拉你入水更深點的辦法,親自押送,大宗毒品,就即便是個“假黑”虛於委蛇的警悳察,怕是經過這事也得被三查五審,身上這身官衣估計不保了。

“辦事可以,代價夠大就行。可你特麼這是逼老子脫了這身警悳服,跟你們幹是不是?”餘罪道,翻著斜眼,不怒自威。

“不不不,您又錯了,還是穿著警悳服,能給我們安全感,比如昨晚的行動,您老要是言語一聲,我們可能少損失很多貨。”馬鑠道,好懊喪的表情。

這個表情不假,現在禁毒局已經癱瘓,原班人馬幾乎未用,這個市場已經失去了消息來源,隻能靠天吃飯了,餘罪笑了笑道:“哦,讓我當內鬼……你們幹得這麼漂亮,應該拉下水的不少啊。”

“當然有,不過成啞炮了……問你件小事,這個人是誰。”馬鑠拍著一張通報,正是餘罪拿來找杜立才那張,誣他是毒販那張,餘罪看了眼,馬鑠補充著:“有人買他的腦袋,消息很值錢啊,您不會不認識吧?”

“你最好別和他扯上關係,他是禁毒局的一位高級警官,槍殺了一名在押嫌疑人,現在已經是通緝要犯了,全市警悳察都在追他,有消息我一定告訴你。”餘罪道。

“是嗎?這麼上路。”馬鑠笑道,似有不信。

“當然上路,告訴你,讓特麼你去送死去,何樂不為呢。”餘罪直接道。

有時候實話有奇效,這話裏透著真實,馬鑠一揉那團紙,扔了,拍拍餘罪的肩膀道著:“行了,你入夥了……有什麼消息給我們通個信,我們有什麼事,會聯絡你。簡單講,我勸你老實點,桃園公館的錄像、今天的事,讓你後半輩子全在牢裏過都差不多了……給,合作愉快,餘副局長,就不送您了,自己打的回去吧。”

一紮人民幣扔出來了,以餘罪現在收錢的水平,手裏一掂知道是五萬成紮的,他不客氣地揣進懷裏了

就這麼走了,走得很得意,像得了錢很得瑟那種,站在車門口的馬鑠皺皺眉頭,尼馬這警悳察什麼貨色的,不管錢多錢少,從來都是揣著就走,謝字都沒有。

“嗨,我說的聽到了沒有?再有掃毒行動你特麼報不出來,小心我把你報出去。”馬鑠道。

“少嚇唬老子,你們下這麼大本錢,輕易舍得把老子拍死,切。”餘罪頭也不回地賤了句。

不問還好,一問氣更大了,馬鑠朝著他的背影呸了口,直有想拔槍的衝動。

一天的忙碌,正事幾分鍾就結束了,餘罪從地下停車場奔出來的時候頭皮還發麻,站在街口,招手,攔了輛出租車,上車便走。

車裏,司機遞著手機道著:“家裏呼你。”

這是自己人,電話直接接通,餘罪看了眼貌似漠不關心的自己人,對著電話道著:“我出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周圍的監控設備全部屏敝了,我們根本進不去。”任紅城的聲音。

“一輛白色的哈弗,載走了一批貨,二十四件……他們騙我從南寨拉回來的,槍頂著腦門,我沒辦法。”餘罪道。

“詳細情況。”任紅城問。

餘罪低促地彙報著經過,前十個小時,幾句話就帶過了,而最後幾分鍾,卻連他也講不太清楚了,特別是貨的來源,怎麼上的車、怎麼轉的車、而且關鍵的是,貨的真假,有多大價值,是不是足以把窩嫌疑人全部牽涉出來,說了半天,電話岔線了,裏麵傳來的李玫的聲音

“在距桃園公館三公裏的一個交通監控上,捕捉到了一輛白色哈弗出來的場景,坐駕上的人正是李冬陽。”

幾方通話,聽到了肖夢琪在說:“他們應該是從這裏中轉,分流到各銷售點。”

又聽到了曹亞傑在道著:“監控現在全部取消屏敝了,地下車場可以接進去了,那輛奔馳商務還在原地。”

“車走了,進了太嶽路。”俞峰嚷著。

任紅城提示著,家裏監控的這雙眼睛看到的給他,讓他做決定。

餘罪有點懵,一幕一幕回放在腦海裏,越來越感到這個局做得精妙,邀你,不管你是想拿錢,還是想要線索,你除了應邀,別無選擇;如果你是真黑,這單生意就把你拉得更黑了;如果你是假黑,也必須沿著黑路往下走。同樣是別無選擇。

而且他們不怕抓,現在抓頂多能抓到送貨的李冬陽,當然,還有說不清自己問題的餘罪。

“停車。”餘罪吼了句。

司機嘎然而止,泊在路上,這時候,他已經聽到了手機聽筒裏的聲音,是那輛國產的哈弗,在市裏兜圈子,已經在數處可疑的地點停泊過了,按照肖夢琪的估計,應該是已經開始分貨了。

“放開監視,讓他們走。”餘罪對著話筒道。

送貨的機會難得,這種事那怕釘住一個嫌疑人,也有可能走活全盤,任紅城有點挽惜地道著:“你確定,下一次可就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了。”

“我不是確定,而是根本不確定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那兒不對勁似的……”餘罪狐疑地說著,想著突然加快的推進,驀然而來的送貨,雖然貌似很合理,可好像覺得……不對,這就像一場遊戲一樣,他自己都像一個被牽著線的玩偶,在使勁地蹦達,到現在都不知道牽線的另一端是誰。

“老任,讓我想想……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我想想……”

餘罪扔回了手機,拍著腦袋,漫無目標地走在城市的人行道上,這些天發生的種種像一場荒誕的故事一樣,他一直以為自己看清了,可到現在才發現,仍然是茫然無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