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兒誌在四方這句讚歎可不是唐憾兒真心誇唐嶔的,她是為自己的繼母繼父鳴不平,看著唐照秋悲痛欲泣的模樣,也可以想象待景楓知道會是何等傷心,一時間自己似乎也感同身受,十分怨恨那個“逆子”。
唐照秋把那信翻了幾遍,最終氣呼呼的撕作兩半,好像這樣就能解心頭隻恨似的,然後又拿出另一封來,一邊看一邊同唐憾兒講話,語氣也變得的跟沒事人一般。
“憾兒,你該再納一房夫侍了。”
唐憾兒不料聽故事聽到自己頭上了,當下就是一愣,然後才回道:“溪午才納回沒多久”
唐照秋撩起眼皮看看她,又垂了:“先定下,又沒說現在進門。”
唐憾兒有點懵。
“我是說出去求學的這批人,”唐照秋抖了抖手裏的信,“得搶先為你聘下一位伶俐有才學的做側夫,不管什麼門戶,就從這些年輕後生裏選,再晚了,可就被人搶了去。”
“母親——”之前黃溪午的事她沒能反抗的了,這次可不想再被強行壓製了,因此特意帶了些撒嬌的語氣,“憾兒還小,這事不急。”
“你不急,可有人急,再過一年他們就回來了,到時候人人都看見他們的好,都搶起來可不就亂了套?就要趁現在別人還沒想起來,盡早下定。”
正說著,景楓來了:“聊什麼呢,這般熱鬧?”
唐照秋欠欠身子,將手中的信遞給他:“快坐,正要找你,喏,阿酉的信。”
“果真?”景楓大喜,忙接過來翻看一遍,“這可太好了,母親日夜盼著,天天在我耳邊絮叨。”
“也不怪她絮叨,阿酉畢竟才十六歲,遠渡重洋的確是叫人不放心。”
唐憾兒聽見阿酉這個名字,又是叫景老太太惦記的,便猜想是景家的外孫辛酉了,留洋的人裏麵也的確有他一個,據說是去了英列顛國。
果然,就聽景楓感慨了一聲:“我這侄兒自小慣壞了,這一番出去遊曆也不知有沒有長進,若能穩重些就好了。”
“想必是會穩重的,之前畢竟年歲小。”唐照秋和景楓正聊著辛酉,卻突然把話題轉了,“哎,你還記得樊家的長子雲起嗎?”
“自然記得,這孩子性子溫和,人又好學,當年你就頗為看重他的,怎麼,妻主是有什麼打算?把他納入唐莊做事?”到底是多年夫妻,景楓立刻就猜個差不多。
“不止,”唐照秋看了唐憾兒一眼,似乎還帶了一絲不明顯的笑意,“我有心為憾兒擇婿。”
“母親——”唐憾兒急急喊一句,卻沒人聽她的。
景楓怔了一瞬,語氣裏稍有遲疑:“好是好,隻是他的家世,可是要納來做侍夫?那樊家主一貫自視清高,怕不會同意。”
“這個我自然想過了,如今他家門戶是小了些,但當年也是世家傳承,家風尚好,再說這孩子人品貴重,性情穩重,做侍夫委屈了,我看側夫也是夠的,再說他人好就行了,咱們也不圖他別的。”
“噢——那倒合適,可是要我上門去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