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噩夢般的名字糾纏了他很多年,就是這個女人,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到初中一年級,每學期都會把自己按在地上打一次。
其實馮晨應該感謝學校,學校規定一年級新生不許在走廊裏亂跑,為了防止他們被高年級的碰傷,連下課時間都跟其他年級錯開了。
如果不是這樣,他的噩夢會從二年級開始,一直被折磨滿六年。
回想起自己被擒著胳膊,腦袋按在地上摩擦,痛哭流涕的慘痛經曆,馮晨忍不住問一句——到底誰才是流氓!
小姑奶奶一次又一次為他現身說法,親手展示什麼叫中國功夫,什麼叫唐家十字拳。
後來小姑奶奶小學畢業,離開那個小區了,馮晨就再也沒見過他。
記得得到這個消息的那天,自己特意找兄弟們湊了點錢,到鞭炮攤買了掛一千響的鞭炮慶祝。
看著四處飛散的鞭炮,馮晨掏出自己私藏很久的555香煙,狠狠地抽了一口。
“MD,再也不用怕了。”馮晨的聲音很激動,事實上他此時內心澎湃。他有理由激動,任何人被小自己一歲的女生騎在脖子上過了五年,充滿血淚的五年、難以訴說的五年,都會像他一樣熱淚盈眶……
終於翻身了!終於能翻身做主人了!
“嘿!小孩,這賣鞭炮呢!不讓抽煙。”後麵賣鞭炮的大爺不樂意地說道。
馮晨回頭看了一眼大爺老邁年高的樣子,動起了心思,一時間惡向膽邊生。從懷中掏出一把十幾厘米的彈簧刀,揮舞了兩下,擺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
“老頭!把錢交出來!”
就是今天,就是現在,自己成就霸業的時候到了,再也沒誰能攔得住自己了!
大爺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啥?再說一遍?”
“老家夥!我讓你把錢都交出來。”
大爺挑眉看了一眼馮晨,心想現在的後生越來越不像話了,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長得跟個小雞崽一樣,還想來打劫。
馮晨一看大爺沒動靜,作勢還想再說兩句,然後大爺右手就掏出了身邊的火鉤子,指著馮晨說:“我耳背,沒聽見,你再說一遍。”
……
那天的最後,以馮晨被大爺在褲腰帶上綁了一掛五百響的鞭炮作為結尾。
“別說大爺不厚道啊,大爺我不光賣你一千響,還送你五百響。來,聽聽響!”
說著大爺把鞭炮點了。
看著被鞭炮炸得四處亂跑的馮晨,老人家很開心地笑了,好多年沒有這樣的樂子了。
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
從那天起,馮晨的名單上有兩類人是不能輕易惹的。一類是練武的,像唐吆吆這樣的,欺負她一次,等她練好了功夫能欺負自己五年。
還有一類是賣鞭炮的。
其實馮晨不知道,那幾年鞭炮的質量很不過關,一些小作坊為了降低成本,拿磚石粉末充當穩定劑,經常出現傷人事件。尤其是賣鞭炮的,跟捧個炸藥罐做生意沒什麼區別。
都是拿命掙錢的,誰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