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虛道長與燕卿對望一眼,不由暗暗苦笑。
燕離權欲之心極重,作為三閣之首的鳳祥閣閣主,她本來有機會坐上鳳鳴閣掌門之位,然而在眾長老最後的投票中,燕離意外輸給了向來沉默寡言的師妹燕茹。
燕離心頭抑鬱之氣愈積愈重,雖從未有分庭抗禮之爭,但凡事卻隱有爭風頭之意。
衛卿見鳳祥閣閣主執意要擒拿自己,當下苦笑不止,深知如果反抗則誤會越來越深,當下任由他們將自己五花大綁。
“我們走吧。”青虛道長向燕卿說道。
燕卿唯有搖頭歎息,心知他們在此無益,燕離師姐一人便能掌控大局,當下率弟子先行回閣。
進了大門,有一座鳳凰石像正對門口,其後是一片極為寬闊的廣場,皆以平石鋪就而成,東、西、南、北、中更壘有一座石台,年歲之久已無從考查。
五座石台長寬各三丈,乃是專為四大門派比武所建。
鳳鳴閣、廣寒宮、逍遙穀、長生門這四大道家門派每二十年便會在此設擂比武,今年又是四派比武之年。
雖然每天都從這路過,但今日青虛道長望著這五座石台,神情激動無以複加。
自四大門派設擂比武之日起,青虛道長每次都是铩羽而歸,大敗掛彩,天龍院也成為鳳鳴閣笑柄。
燕離每每以此取笑青虛道長,道他授徒無方,無端地給鳳鳴閣丟人現眼。
今年又逢四派比武之年,青虛道長為雪百年之恥,這些年遍尋有資質的少年,平日裏悉心教導門下弟子,為的便是在此能大勝一場,揚名天下。
“師兄,你又在想比武的事嗎?”燕卿見青虛道長出神,忍不住問他。
青虛道長亦不想隱瞞於她,當下歎息道:“自天龍院建立以來,百年中無一勝績,著實讓人笑話,我這個院主,也算是顏麵丟盡啊!”
“你跟師姐,一個將麵子看得這麼重,一個又對權欲死抓不放,唯有三師妹淡薄名利。師兄,我且問你,勝敗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嗎?勝有如何?敗亦何妨?不過是眼雲煙罷了。”
勝敗皆是過眼雲煙……
這道理,青虛道長何曾不知?
然而冰冷的現實擺在麵前,若是此番他再次大敗而回,即便掌門不會說他什麼,可燕離豈會放過他?讓他何以在門中立足?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棄。若不然,怎對得起掌門?”青虛道長抬頭凝望天際,這時,鳳祥閣的弟子押著衛卿從他們身邊走過,徑向地牢而去。
燕卿望著那個少年略顯單薄的背影,忍不住輕輕一歎:“或許,我們這次真的冤枉他了。”
衛卿跟著一眾鳳鳴閣弟子穿過寬闊的廣場,周圍樓閣錯落,石柱擎天,不遠處山頭之上,時不時傳來幾聲鳳鳴,然而衛卿此時聽來,卻宛如哀樂一般。
鳳鳴閣地牢,建於鳳鳴山西山之中,乃是將整個山體鑿空,分割成數十個牢房。牢房之門乃是由寒冰鐵所製,奇硬無比。
打開牢門,一條陰暗石梯直通而下,每個牢房都有編號,然而數十個牢房大都閑置未用,諾大一個地牢此時隻關押著一個人。
“進去吧!”鳳鳴閣弟子將衛卿推進牢房,然後關門離去。
蜷縮在牆角的一犯人聽到聲響忍不住回頭一望,見衛卿被捆得如棕子一般,不由愣住:“衛兄弟,你……你怎麼也到這來了?”不是別人,正是五散門高徒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