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前,對仙界無限向往,飛升後才發現居然這般醃臢,以前夢想中的仙魔神佛,個個都是口角饞涎流淌的豺狼,方先子獨自流浪星天,就沒遇到過一個好人。偏他是個老實頭,有些仙家聞不到他的‘香’,可是接觸時間稍久,就輕鬆從他口中套出實話,繼而加以謀害……
方先子苦苦求存,僥幸活下來,可心誌崩潰了。
“傷勢是無妨的,麻煩的是心痕。”最後,蒹葭先生歎了口氣:“我開導過他多次,但沒有用處。”
修行事情,修身、修心、修性,心崩則性滅,心智淪喪無論修者還是仙家都是大創。
同樣的遭遇,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也許不會到心喪這麼嚴重的地步,但方先子的性情蘇景是了解的,這是個認死理、鑽牛角尖的家夥。
如今方先子為人渾噩,意識遊走在清晰與混沌的邊緣,唯一慶幸的是現下性命無礙。
正像蒹葭先生說的,沒有什麼太好辦法,隻能加以開導,說不定那句話打中他的心坎,這孩子一下子就‘還陽’。
再就是,蒹葭這一脈讀書人真有個小小的法壇,可始終沒見到木恩先生找過去。
一邊,蘇景與故人敘話;另一邊,不喜歡應酬的蝕海大聖隻和禍鬥、老石頭打個招呼,就抱著膀子來到三屍麵前,一雙蛇眼上上下下打量他們:“人粘了毛,馬是怎麼回事?”
拈花肚皮上的長毛已經被自己撓光了,聞言應道:“馬是真的。”
還騎在馬上的雷動接口:“我輩本為拿人,飛仙後精心參悟、做返璞歸真修煉,咱們哥們有天縱之才但修行事情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這些年下來我們三個還未修成真正心猿,不過意馬已經練成了,如你所見那三匹馬都是真……別碰!”
光顧著說話,雷動沒注意十六扭扭遊遊來到他座下小馬身邊,先圍著繞了一圈,跟著十六挑起尾巴尖,想要碰碰馬蹄子。
雷動急忙製止,奈何晚了瞬瞬,喊聲出口時候十六的尾巴尖已經敲在了馬蹄子上。
蛇尾、馬蹄輕輕碰觸,隻聽‘嘭’一身輕響,天尊胯下龍須飛翅意馬猛地變成了一口黑漆漆的小棺材。
馬有腿,棺材沒腿,又是嘭一聲悶響,棺材直接摔落地麵。
童棺,意馬?戲法戳穿,雷動急赤白臉:“十六,你、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麼多年沒見,怎麼就麼有一點長進……十六呢?”
“讓棺材砸底下了。”拈花赤目都跳下馬來,抬棺材找十六。
‘忽啊’,十六甩著尾巴又跳出來了,一個小棺材怎麼可能砸壞它。小蛇有表情的,很快樂、在笑。
三個矮子可笑不出來,表情都一樣,全是‘急赤白臉’。
但若仔細看看,不難發現三屍的‘急’並非生氣發怒,而是痛心疾首、哀其不爭。不因戲法拆穿生氣,他們痛心……痛心這麼多年過去了,小十六怎麼就一點都沒長進!
晃晃多年,三位大宗師都煉成了心猿意馬之‘形’,同伴們也當有些進步才對。可惜,不是誰都像三屍那麼天賦秉異的。
蝕海眼中精光亂竄,走上前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赤目的意馬,毫無意外,不能碰,一碰意馬就會回童棺。
“幻術啊。”蝕海笑。
“戳你你願意啊!”赤目所答非所問,讓蝕海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