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人人心血沸騰,還有沒有退讓、妥協的餘地,凡人不知道,可是就算能退讓又為何退讓,他傷我世界,他傷我天地,今生來世千秋萬載,他便是我仇敵,永不改永不變之仇!
轟然大亂,亂在歡呼,中土各處。佑世真君重現天下,顯現一刻直接宣戰,請天下共鑒。
沈河、秭歸對望一眼,前者還好,到底是了解蘇景的,曉得自家這位小師叔最擅機變,對方那個施蕭曉忽然打出兩麵鏡子來,不用問也能想到他的打算,蘇景卻搶先開口,借了敵人的法術來說自己的狠話,搶眼睛搶威風更搶士氣,妙得很。秭歸先生則笑了,由衷兩字:“佩服。”
此刻不是相護吹捧的時候,沈河笑了笑,踏上一步:“蘇景為我離山長輩,他老人家宣戰,即為離山宣戰。”
“大成學與離山劍同氣連枝,離山宣戰即為書生宣戰。”秭歸先生聲音緩緩,蒼老卻堅定。
果先麵色平靜,深仇大恨早已深種於心,又何須再咬牙切齒,又何須時時掛在嘴邊:“果先性命,為蘇景所救,他之仇即為我之仇,我為佛,我之仇即為佛之仇。”
小和尚怎麼想就怎麼說,一下子就把梁子架上天。
“秦吹為臣,”人群中那個不起眼的老太監慢條斯理:“帝姬帝婿為我主上,君命所向即為我長劍所指,墨一脈,永為秦吹之仇。”說完,稍頓,老太監又笑了,可是哪有丁點和氣丁點慈祥,隻有滿滿猙獰與十足桀驁:“秦吹為魔,天外魔壇三萬七千手足兄弟,一魔仇,萬魔恨,宇宙雖大,魔壇與墨妖不共存。”
老太監和小和尚一樣大包大攬,不過小和尚隻是隨口說說,他自己是佛沒錯,可他現在不知道西天諸佛是怎麼想的,老太監卻是‘板上釘釘’,一魔仇萬魔報,他有這個把握也有這個底氣。
老太監的話才說完,忽然又有一個蒼老聲音響起:“瞑目王有大功勳於陰陽司,他之仇,陰陽司一萬三千判不共戴天。”
隨說話,一陣陰風拂過彌天台,大紅袍,尤朗崢,星月大判親至人間,隻為說一句話、給出一個態度。
老人家的話說完了,小僮兒的稚嫩聲音傳遍天地:“神君前,十四王,親如手足!一王戰,王王戰,打虎不離好兄弟!”囝囝乖乖的順口溜一點也不順口,喊得倒是響亮得很,他喊過囡囡六六趕忙接口:“阿骨王之仇,即為諸冥王之仇,冥王之仇,即為神君之仇,呔啊,黑和尚、黑老道,你們這場官司通天了!”
小和尚大包大攬?老太監大包大攬?誰都比不得兩個珠胎細鬼兒大包大攬,他倆連閻羅神君的事情都給定了下來,連蘇景都被他倆嚇一跳。
忽然,一聲冷笑傳來。
雖隻是一笑,但其聲浩渺意境深邃,除非修得大智慧在心,否則決絕笑不出這樣一聲,發笑之人,矮人中的矮人大宗師中的大宗師,雷動微仰頭:“對麵無知之人,可知星宇中有‘拿’人。”
沒聽說過。蕭曉何等見識,卻從未聽說過拿人。不止嫵媚和尚,他身邊的元一道士和他手下大群墨靈仙,統統都是雷動口中無知之人,不知拿人之名。
雷動一哂,似是早知他們不知道:“我們三兄弟,即為拿人。”
“天下皆知...宇宙皆知,我們三人與蘇景為手足,為兄弟,同生共長有福同享,”赤目接口了,紅色眼睛眯起來:“惹到了蘇景,就是惹到了我們兄弟,你們啊...惹下塌天之禍尚不自知,可憐可憐,可笑可笑。”
“可悲可悲,可歎可歎,”拈花再接口:“我們兄弟是拿人,惹了我們便是惹了拿人,惹了拿人,那是一定一定會拿你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