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大王指點,何處去尋九王妃和小九王?”少女不急著走,從容問道。
回答之前,削朱王先問道:“何來的信任?不怕本王會給你指一條錯路麼?”
少女搖了搖頭:“堂堂王上,豈會做這等無聊事情。”
“去東方,不津城找滑頭王,他與小九王相交莫逆,找到滑頭小鬼,肯定能找到小九王。”上上鬼王,氣度遠非薄衣哪等小人可比,說著還揚手把一塊令牌拋向少女:“這塊牌子拿去,本王轄地之內,軍馬臣民都不會為難你。就算離開孤的疆土,外麵那些小崽子見了此令也不敢造次......沿途路上,你隻需小心一樣東西:狼。”
“多謝。”少女接了牌子:“本還想請大王借一些盤纏,可得了大王令牌和囑托,我可不好意思開口了。”
“借多少?叁仟叁佰萬?”
“大王明見萬裏。”
削朱和少女一起笑了起來,少女未在停留,道了聲‘告辭’一道香風席卷飛天而去,削朱也確是守諾,不派兵馬攔截。
待少女徹底消失不見,鬼將七丈黑才小心翼翼地問削朱:“大王,那少女手中的盆景......她放出那座山又有何妨?”
不是普通盤子,與三阿公當年送給蘇景的那口缸效用相若:可養山。
養山的法盤裏,裝的當然是一座真正大山!
不過堂堂‘不覺曉宮’若連一山轟砸都擋下,削朱王又何談上上大王。
削朱王揮散眾多親衛,身邊隻留七丈黑一人侍奉,轉身向著後宮走去:“山算不得什麼,但你沒發覺的,山中還盤著一條蛇。”
“蛇?什麼蛇?”
“除非它真正顯身,否則不得而知,可那份妖威......嘿,還是別盼著知道它是什麼蛇了!”削朱緩緩搖頭:“倒也不是怕了它,不過真要打起來,太不值得。”
“大王仁厚心腸,以德報怨,自不是九王妃能比擬的。”七丈黑又把話鋒一轉:“不過這個少女也算有趣,討人喜歡。”
侍奉大王,豈能不懂察言觀色,七丈黑看得出自家王上對剛剛那個小女娃有幾分欣賞之意,特意出言迎奉。
果然削朱王點頭微笑:“這女娃娃應該是小九王的內眷,她的為人更乖巧懂事,不似淺尋那般冷漠狂狷,不似蘇景那樣生猛無忌,是個有些聰明的好孩子。就盼著她到了九王妃一脈,能讓另兩個陽身人更曉事些吧。”
削朱王是不近女色的,大王修行了得,思識穿漏陰陽,已經知曉自己在陽間上一世是一株落花生,花生又分什麼男女。大王覺得來自陽間的少女討喜,並無其他念頭,純粹是一見如故的緣分。
少女可不曉得一株花生鬼覺得自己不錯,她不動手純粹是因為‘心情大好’,蘇景已經和淺尋彙合,當上了小九王,自然是妥妥當當的,原先胡思亂想中的‘他落難了,他受傷了,他深處險境’之類種種可怕念頭全不曾發生,原來那小子沒事。
開心!
那麼高興,不打架不打架。
“看來天真傳人在這裏舒坦得緊,本座還道他就快死了!”盆景之中忽然傳出一個聲音,虐戾陰冷,劇毒蛇子吐信的意味。
少女應道:“無事豈不更好,無需護他助他,你便可安心去往那個地方。”
盆景中一陣桀桀怪笑:“不錯,他沒事總比有事好!”
少女笑眯眯:“大聖聖明。”
追隨少女自人間入幽冥,置身於盤中山的蛇,堂堂妖精大聖。
不聽把自己能想到的最最凶狠的那個怪物,帶來了幽冥。
飛遁中,小妖女一道符撰打出,雲駕中立刻響起了口哨聲......漂漂亮亮的口哨,漂漂亮亮的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