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屍煞阿七吼喝,一蓬蓬焦黑惡臭的毒煙自他身體中彌漫而起,頃刻結形化作醜陋的鬼蝗,破風般撲去,管你陰兵鬼將,身體一觸鬼蝗便告腐爛。
借飛旗大陣被破、陣法惡力反噬楚江陰兵之勢,蘇景衝陣,殺向瓶中城。
......
楚江王暴跳如雷!
之前他還準備冒險入城擒拿滑頭小鬼;剛剛他還麵對潔白長弓怒喝‘來啊’,隻憑這兩件事足見此獠悍勇。但此刻他狂怒之下,卻並未親自出馬去擊殺蘇景。
怒則怒,可是看著蘇景的劍、蘇景的風、蘇景的火,楚江王不敢動。鬼王沒察覺自己的‘不敢’,隻是他根本不曾升起親自出手的念頭吧!
屍煞阿七的吼喝在前,東方楚江軍大亂在後,尤其那大陣被毀、惡力暴發蕩起的劇烈響動,其他方向的鬼王聯軍想不察覺都難,一時間靈訊穿梭,蜂擁而至,紛紛訊問楚江王這便的情勢,傷亡如何、敵人實力怎樣等等。
負責北方主攻的摘裘鬼王與楚江一向不睦,訊問之餘還不忘責怪楚江王不顧約定、把飛旗陣提前燃香發動。
楚江王麵色鐵青,所有訊問一概不理。
戰場生變,另外四家鬼軍,主將或鬼王以靈訊急急商議,各家的凶法大陣都告暫停、蓄勢不變但發動延緩,待看清形勢後再做定奪。不過‘肉勇’對瓶中城的攻勢不停,殺伐依舊、慘烈不改,瓶中城惡戰驚天,性命是最最輕賤的東西。
蘇景沒讓鬼王聯軍等太久,了不得半個時辰,忽然一道陽火自瓶中城內衝上高空!
蘇景的陽火,瓶中城內衝起,再明白不過,他已殺開血路,成功入城。
陽火燦爛,昭告四方:小九王來去從容!
......
在幽冥,蘇景沒名氣。
雖曾殺滅執耳收困沉舟氣吞半百血海,但這些惡戰的具體情形不為外人所知,除去寥寥幾人,鬼王勢力大都不知蘇景是誰。就算知道,也不過冷笑一聲‘九王妃的親信晚輩’, 聯軍諸王、主將便是如此,於他們而言,‘蘇景’這個名字,唯一的意義僅在於:他是九王妃的晚輩,至於蘇景這個人?狗屁都不是......直至今時、此刻,眾鬼煞才算真正明白,蘇景遠遠比不得淺尋沒錯,可他自己也足夠凶猛。
問這數百裏戰場中的無數猛鬼,隻用半個時辰就能夠突破一方、殺入瓶中城......有哪個能做得。
城頭上,把諸劍、罡天收起,蘇景對笑麵小鬼點點頭:“還好?”
馬王爺頂盔冠甲,看裝束威武非常,很有些模樣,可他天生了一副嬉皮笑臉的五官,一看臉就威嚴散盡,目光再如何冰冷他也氣派不起來。
“不好!”笑麵小鬼不客氣,語氣冷冰冰:“你自己,有用麼?多餘來。”
蘇景笑了下:“拖延些時間,會有援軍殺到,屆時輕鬆退敵。”
“援兵?九王妃人在附近?”笑麵小鬼眼睛大亮,若淺尋能來,大局定矣。
不料蘇景搖頭:“不是,哪能什麼事都麻煩她老人家,總之盡量拖延就是了。”
除了淺尋,在幽冥蘇景還能請來別家援兵?笑麵小鬼不信,但也沒再多說,不論蘇景是不是在說胡話,能守就守下去總不會錯的。
這個時候,阿七再度開口,傳聲四方:“我家小九王,與滑頭鬼王相交莫逆,爾等興兵來犯瓶中城,可有問過我家少主?再若強攻,個個誅殺!”
蘇景伸手一拍阿七肩膀,笑道:“旗號扯得不夠大,沒事,不用擔心我不痛快。以後也記得,旗號越大越好。”
十重塔的屍煞,可能表情還是僵硬的,但心思早都靈活得很了,生怕蘇景心高氣傲、打仗時不願借師母威名,所以隻以‘小九王’的字號喊喝。
阿七和蘇景接觸的時間到底還短,哪曉得‘扯虎皮拉大旗’是小九王最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想當年,憑頸下一塊如見玉牌,小九王橫掃離山仙宗...很是寂寞。
得了少主提點,阿七再次開口,聲音更加沉冷了:“小九王之上,我家主公九王妃也曾與滑頭鬼王結盟,攻伐滑頭一脈,便是與我家主公生死之敵!爾等若真活得膩煩了,九王妃一定成全。”
於此間聯軍的幾位首領而言,這的確是件惱人事情。淺尋是萬萬得罪不起的,若再攻怕是真會給自己結下強仇;可就此收兵更不可能,任由滑頭鬼坐大,又和得罪淺尋有什麼分別?
鬼王、陰兵大帥間的靈訊傳送再度密集起來,情形突變,少不了一番商議。